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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了。”闵于安声音低低的,不带丝毫自我情绪。

人们在讨论一个人的离世的时候,不喜欢用“死”,而是说他“走了”,有走就有回,说得好像这个人还有回来的那一天一样。

每逢节假日的祭拜更是如此。

春季时桌上先摆上一桌好菜斟好酒,点上一炷香,家里的人都站在一边等着,说得等先祖们用完膳才可以吃。

可是他们内心明白的,走了就是走了,不会回来的。

萧启自然明白“走了”意味着什么,颓然垂首,耷拉着脸,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闵于安不愿见到她这幅模样,又说:“但是,柴凯还活着。”

床上那人的耳朵动了动,抬起头满脸期待望着她,闵于安也不卖关子:“他运气好,兄长说,箭头正好穿过内脏的缝隙,没有伤及肺腑分毫,救回来了。他伤的比你轻,说不定到时候他能下地跑了,你还在床上躺着呢。”故意带了些嘲讽的语气,想激起萧启一点别样的情绪。

萧启并不在意闵于安最后夹带私货的嘲讽,她心知肚明,闵于安只是担心,讨厌看到自己受伤。

她呵呵笑了,嘴唇也不抖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落进被单。

只要不是只剩下我一个活着,怎样都好。

然后就吵着要见柴凯,跟个小孩子一样不依不饶,跟闵于安撒娇:“就让我见见他吧,我想亲眼看见他还活着,求你了。”见到了才能安心。

闵于安不为所动冷酷拒绝:“你伤的重,外头风大,你出去吹吹风回来就得染风寒。”

萧启拉着她的手,声声恳求:“就让我见他一面,就一面,我以后都乖乖听你的,再不乱跑了。”

心上人拉着自己撒娇,颠覆了以往木头一样的形象,嗓音都带着糯,这谁受的住?

况且,也着实心疼她。

闵于安投降:“过几日,等他能下地了,我让他来看你。”

萧启立马松了她的手,笑逐颜开:“好!”

这个“好”字,又打翻了某人的醋坛子——对我说就是怏怏的要死不活的状态,现在就是精神十足了?

好!好得很啊!

闵于安忿忿不平,心里给她记了一笔,却还是寻了柴凯过来。

有个念想也好。

生死,本就不关你的事的,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心结,总会解开的。

闵于安提前打好了招呼,柴凯是红光满面进来的:“嗨呀萧老弟,你这不行啊,怎的身子这般虚?老哥我都好得差不多了你还躺床上呢?你这恢复速度,咱啥时候能喝上酒啊!你还欠我一顿酒没请呢,可别忘了,我替你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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