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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之后,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终于启程。皇帝嫁女,嫁的还是大乾唯一的公主,排场自不必说。大乾虽然内忧外患,富庶强大却是毋庸置疑的。仪仗、礼官、卫队、豪华车辇、宫娥仆从、金银妆奁,庞大的队伍出了皇城,沿着京城正街向城外进发。
元京所有街道都实行了戒严,金甲带刀的军士守在各个街巷,老百姓虽出不了门,却想了各种办法来观赏这难得一遇的盛况。坐窗户的、搭□□的、翻院墙的,让没有一个行人百姓的元京凭空生出了热闹非凡之感。
热闹的背后,赵忆然吩咐玉蕊取来了书,静静坐在几案前,继续研读东棠的史料典籍。车辇轮轴转动的那一刻,绣帕拭去眼角的晶莹,就意味着她与所有的前尘过往都说了再见…或许只有这样忙碌的钻研,才能让她稍稍从无孔不入的压抑伤怀中缓过气来。
“公主,车辇难免颠簸,看书太过伤眼了,您想看、不妨等到队伍休整时再看吧?”玉蕊将沏好的香茗稳稳放在几案上,忍不住劝道。作为赵忆然的贴身宫女,唯有玉蕊知道公主勇敢无惧的表面下深藏的脆弱。
赵忆然摇了摇头:“没关系的。”目光落到书上一句,赵忆然沉思片刻问道,“送亲的使臣,是哪一位何大人?”赵忆然只知送亲使姓何,大乾朝堂上姓何的朝臣她都知晓,想了一遍下来,却觉得这些何大人的职权所长并不合适充当送亲使的角色。兄长安排的送亲使何大人,会是谁呢?
玉蕊如实答道:“玉蕊不知,这就去替您问问。”说完就要下车去打听。
“不用了…队伍走出京郊地界,他应该会过来。”忆然的心情有些沉闷,暂时也不想见外人。
“是。”玉蕊得到吩咐,乖乖在车帘边跪坐下,静静陪着公主。心里不断忐忑揣测着未知的东棠会是什么样子。赵忆然本不欲让玉蕊同去,但是作为忠仆,玉蕊一辈子只认公主一个主子,公主去了东棠,她如若不跟着去、又该何去何从呢?更何况公主一向待她很好,玉蕊也舍不下这份的恩情。表明决心之后,赵忆然几次劝说都无果,终究同意了她的陪伴,又特地讲了不少东棠的风貌民俗来宽慰她。玉蕊感激之余也止不住地替主子感到担忧悲伤。自己不过是个依附于主子的小小奴婢,只要跟着主子,在哪都是一样的。可公主不同,明明是金枝玉叶、九天飞凰,幼时饱受苦难就罢了,刚恢复了尊贵身份便要离开母国远去他乡。和亲对象还是个孤僻又病弱的皇子,漂泊异国、寄人篱下,只怕公主心里比谁都苦。
……
正如赵忆然所料,队伍离开元京,丁其羽便从自己的车上下来,来到公主车辇前,侍卫立刻向内通报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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