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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为高兴,结婚那天之后时信比之前精神了许多,病症稍减,会跟许敬珩说很多话,喜欢出去见阳光。
一张张细看那天拍的结婚照,从里面选出最满意的让时砾洗出来。
他们以为那是喜事带来的心理现象引致生理也有所好转,然而现实残酷地告知, 那不过是回光返照。
几天后,时信病情恶化,加速了急变,让靶向治疗方案跟不上,数度昏迷需要紧急抢救。
有些事其实许敬珩时砾心里都明白,可他们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命运之手一次次剪断他们的弦,遏制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医生确定治愈效果渺茫之后,时砾也日夜留院,哪都不去。
白星想陪她,但是在这里也无补于事,病房容不下那么多人,晚上没地方睡,时砾提议让她上班处理学生课程问题更好。
时砾不放心她独自出行,想着上下班接送,白星不想麻烦她,私下苦炼瞬移之术,谨慎使用灵法不被人发现,时砾就不用分心顾及自己这边了。
可她放不下心,独自上班、在家都是心不在焉难以集中精神的状态。
她那一颗草木心早已生根发芽,藤条系满了牵挂,虽然江云烟和暮月经常开导她,萦绕在眉宇的阴霾始终不散,因为幻乐那句天命不可违,意思是真的无法逆转境况。
时信似乎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提出回家看一眼。
彼时她已经很虚弱了,开口说话都吃力,怎么适合挪动?可她执意如此,医生批准了回去一下午,家属也只能遵循她的意愿。
中午时分,时砾开车,许敬珩在后座照顾时信,尽量减少车上的震荡对她影响。
白星反正也无心上班,又请了假,接到时砾从医院出发的电话开始带着圆圆在小区楼下等。
狗子好动,几次想跑去玩,白星牵着狗绳在它身边蹲下,语气平和教育道:“妈妈要回家了,乖一点。”
圆圆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坐下不闹了。
白星轻轻摸它脑袋,低声伤感宛如自语:“你想她吗?”
圆圆歪了歪脑袋,又好像没听懂。
白星唉了声,原本纯粹单调的球生沾染世俗红尘,变得多愁善感。
分秒难熬,左顾右盼,终于盼到时砾的车进入视野。
刷的一下站起来,拉着狗跑去迎接,圆圆汪汪两声,一个劲儿摇尾巴,白星帮忙开门搬轮椅,严谨小心如履薄冰。
时信已经受了很多苦,白星不忍再让她承受一点一滴疼痛。
忙东忙西打点好,时砾对她说:“我去停车,你跟他们上去吧,小心点。”
“好。”白星听她的话,负责在前面按电梯,上楼开门,积极清除不安全因素。
进屋后,时信黑眼珠慢慢转动,回到温馨熟悉家,露出极浅的笑意。
病痛折磨得她瘦得眼窝凹陷,面色青白,嘴唇干燥不见血色,憔悴异常。
看见她的笑容,许敬珩和白星的心都被抽搐生疼。
忍下酸楚,许敬珩蹲下来,闻声同她说话:“饿么?你刚才吃很少,喝点汤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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