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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才得救,而我爹至今生死未卜,许久音信全无,严长老派人搜遍了山谷也没有找到。

至于他们是靠什么断定追杀者就是宋明光的人,我娘没有与我细说,我本能信任我娘,对她的话自然不会怀疑,可宋明光这副真不知道的样子又不像是作假,到底是我娘说错了还是宋明光这张假面和演技实在是出神入化,让我无从判断?

我只能说出那句当自己心里不清楚时的万用台词:“您心里该是清楚的。”

宋明光默然看了我一会儿,翘起一边嘴角,又带上些许笑意道:“我尽力帮你找就是。”

我补充道:“七天,同时。”

宋明光欣然同意,抬手屏退了那一干护卫,自己转身走上祭笔坛,轻功跃起落在那个烧制铁笔的炼铁房顶,集中内力一脚将整个房子震塌了。

一时间火光冲天,随即又被碎砖石和土块埋在底下,炉台倾倒铁水漫溢,顺着石头缝流淌下来,原先被司徒启的血染过一次的地面又被这滚烫的热浆覆盖,司徒启的头似乎就熔在其间,我还是不敢去想他是否瞑目,又忽然发觉这废墟还埋葬了刘翯,还有铸铁笔的工匠们!

宋明光平静地回头去牵那个已经从放声嚎啕转为轻轻抽噎的人,拍着他的背,柔声哄他。

我还呆愣着,回想着宋明光与我说的这许多话,重新体会这从前未曾体会过的新一种的绝望。

第95章 友善缺失症患者方青玉

宋明光拿了碎玉还真的放我们走了,我背着夏煜,十二扶着我,我们走出祭笔的大院,走下翠山别苑绵长的山道,直到走出了来时的侧门都是畅通无阻。

墨远山与方青玉同在门边,两人正在吵架,或者说,是方青玉单方面在骂墨远山,墨远山低眉顺眼摸着鼻子也没生气,安安静静由着他骂。

见到我们下山,方青玉也就不再理会墨远山,目光转向我们,欣喜又急切道:“弈阳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夏煜有没有事,只能摇摇头,说他现在还活着。

墨远山听了似乎舒了口气:“既然事成,在下告辞,有缘再会。”说罢也不再多停留,踏着院墙瓦顶飞快地消失在我们眼前。

回程的马车没有再进山,商议之后我们重新向北去往千重雪金梅坛,一路上气氛极其压抑,我也不知说什么,偶尔连一声叹息都觉得是惊扰他人。

十二在外头驾车,方青玉替夏煜把过脉,说是性命无碍,只是他经脉中内力太强却极其不稳,胡乱冲突于内腑有伤,或许是因为旧疾但夏煜一直不肯说,再这样下去他的经脉很可能被全部撑裂断开,不死也得废。

我想了想,夏煜如今能用一把剑去劈宋明光的内力,还与他正面相持那么久,这确实不正常,我们九山派的剑诀心法积累内力也是讲个循序渐进,并非短时间就能有如此大的进益,去年他与十二在梅溪打那一场时,绝对没有这么强,我重练内力都没有这么快!

我低头看着枕在我腿上的夏煜,他也就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温和点。我突然就很难过,很心酸,也很想打人,但不知道该打他还是打我自己。

方青玉还在试着给他下针平复内息,我就用袖子沾了水给夏煜擦去脸上的血污,没想到还连带着擦下来一层泥灰,这个人多久没洗脸了?

等我把他的脸都擦干净,他的肤色看起来还是比我要黑上两圈。我在房间里躺了几个月,几乎足不出户,而他一直在外奔波没有停过,现在我们站在一起,恐怕再也不会有人错认。

我又忍不住伸手去戳夏煜的眉心,他都昏过去了,还把眉头皱出那么深的沟壑,可戳了好几下,也没能抹平。

方青玉看见了,忿忿地把我的手拍开,叫我老实点别把他再戳出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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