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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窈不好说什么,只能从了。
祝孟桢来到春棠苑,兰茵已经在外等着了,她梨花带雨地给祝孟桢跪下了:“圣姑,对不住,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家姑娘也吓坏了,脸色发白,倒在床上起也起不来。”
“带我去瞧瞧她。”
“圣姑这边请。”
进来春棠苑,又湿又冷,不见了先前的佩兰,也没了其他花花草草,反倒是脚底下的枯叶,一层又一层地铺着。
她手背轻轻搭在段临湘的额头,倏而又拿起来了:“好烫,看来真的是吓到她了。”
兰茵道:“祝小公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说起来是因为给我家姑娘看病才会如此,讲道理身为奴婢我没有脸面求情,但还是想请圣姑救救我家姑娘,除了圣姑你,再没有谁挂念着我家姑娘了,就算病死在春棠苑,怕也没有人知道。”
“当真?”祝孟桢坐在床边,见她昏睡过去的样子也极为凄迷,心下不忍。
“可不是,长姑娘从来不过问我家姑娘的病情,二姑娘整日不见踪影,偶尔会去济世堂,与四姑娘关系亲厚些,四姑娘就更不必说了,恨不得将疏影馆搬到济世堂,十天半月也不回段府一趟,五姑娘虽然管些事情,但大多时候也是在烧香念佛,对我家姑娘冷暖不问的。”
看着段临湘凄白的脸色,兰茵也委屈得紧,“之前还有圣姑你前来探望,姑娘总是提着那么口气,如今身子越发不行了。”
祝孟桢叹了口气,道:“我给你个方子,去抓了药过来服下就行,你家姑娘的身子好着呢,远不到油尽灯枯的时候,说话不必这般丧气。”
“是,奴婢知错了。”
兰茵走后,她掖了掖段临湘的被角,道:“阿姊,我知道你醒着呢,现在房里只有我一人,不必装睡了。”
段临湘这才睁开眼睛,装睡是真的,可病也是真的,她的脸被烧得通红,抓着祝孟桢的手也是烫的。
“蒹蒹,对不起,我装睡实在是没有脸面见你,祝小公子遇难的时候我就在身边,可那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致使酿成惨祸。想来如果不是我身子不争气,也不会麻烦你们姐弟长期照料,今日惨祸也就不会发生,所到底终归是我的错。”说话间痛哭失声。
她单臂的身子不住颤抖,祝孟桢不忍,递了肩膀过去,也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所幸,人没死。”
段临湘这才止住了哭声,道:“真的吗?是真的吗?祝公子果真还活着?”
她点了点头,道:“人是没死,可以后怕会和你一样,半刻也离不了这病榻了。算是废了,我祝家从此再无指望。”
段临湘闻言,心又凉了半截。
她叹道:“不过不怪你,你心里千万不要过意不去,这对你病情无益。”
伏在她的肩头,段临湘又暗自掉了两滴泪,却不敢被她瞧见,道:“我这身子太拖累人了,以后且不必费心费力照看我,倒教我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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