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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存却摇了摇头:“不然,她们两人实则截然相反。”
“啊?”
“月未央看似头脑冷静,生性凉薄,只因没有踩到她的命脉,若碰了她不能碰的东西,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身死魂灭也全然不顾,但雪岁阑不同,她的性情与千年前并无太大差别,初来天机宫是因为畏惧天谴,畏惧生灵涂炭,才自己扛下了这苦难,若说心怀大义,舍她其谁呢?
别看她现在跟个混世魔王似的,其实利害得失她心里掂量得清清楚楚。”
“这话不对吧,她方才还想烧了玉衡馆呢。”
“她此番来天机宫,不过为了寻个答案,至于提着琉璃莲花灯也不过为求自保而已,否则,早在宫门处就该放把火,又何限于玉衡馆呢,如此也不必幻化成你的模样,用拙劣的障眼法行这权宜之计。”
“说来也是。”时方旭勾唇嗤笑,“哼,女子。”
“那依星君您看,她会去阴河堕天堰吗?”
禄存笑道:“问了就是要去的,不然,何必威胁你呢,可那丫头心思鬼得很,怕有够月未央受的。”
☆、第 47 章
日光倾城,却从河上起了凉风。
屋顶的簸箕里铺满了杨汤梨切开的果脯,晾晒脱水已经好些时日了,颜色越发碧亮清透,宛若精雕细刻的翡翠玉玦。
雪岁阑拾起一片,日光透过可以看到微黄的脉络,从中心黑红细密的籽核蔓延开来,像海东青寻找猎物时的眼睛,神秘且美丽,这时候的杨汤梨脯嚼起来硬且弹牙,但也酸甜可口。
好东西,好东西贵在分享。
可惜月未央在香室。
每逢浴佛前夕,她沐浴更衣之后都会去香室熏香,那也是她调香的地方,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进去过,因为担心其他人的气息会乱了这里的味道,她自己也从不带吃食进去,那种会腐烂的东西无论当下如何美味可口,都不可以出现在香室,算是亵渎。
这是她的规矩。
月未央严以律己,苛以待人是出了名的,之前有侍姬过来送东西,敲门之下无人应答,便自作主张开了窗子,见月未央专心致志在调香,没有打扰,只把香瓜放在了窗台上,讲道理并没有进去,可这也不行。
香炉浮烟袅袅,她微微皱眉,暗自深嗅只觉味道不对,一丝凉风过怀,才发觉窗开了一扇,上面还摆着几瓣香瓜,颇为恼怒,一气之下推翻了香炉,且命那侍姬吞了香灰,之后水米难进,疼得她生不如死,听说她在夜半暗自啜泣时,流的泪都是血掺着香灰。
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可雪岁阑偏不当回事,眼看着明日就是浴佛节,她还是偷偷溜进了香室,躲在香炉后面,衣裙半挽,兜着杨汤梨脯。
月未央在惹尘台上打坐,四角分别安置了四个香炉,轻烟徐徐,随着她的一呼一吸游来荡去,虽然此刻她双目微闭,但心如明镜,室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脱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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