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页(1 / 2)
可每每想起月未央厌弃的眼神,心下总难过得很,如果说她对世人的口舌还存有一丝畏惧,也是因为月未央的厌弃,那清冷的眸子里暗暗藏着的瞧不起。
她怀中抱着琉璃灯在床边犯癔症,听着外面紫蔻打磨花锄的声音,心绪不静:早知道回来要被禁足,不能上山去了,还不如让她把灯点了呢,兴许有这盏灯守夜,也不会每晚都做噩梦了。
先前把自己的红衣都烧尽,好像也没什么用。
昨夜她又梦到段世清穿着大红的喜服过来接亲,再过几天怕是会梦见两人洞房花烛夜了,起初只有她出阁的礼程,后来越来越仔细,越来越繁琐,没想到这梦竟然还循序渐进的,太能耐了些吧。
紫蔻进来见她眯着眼睛像个小懒猫一样在床边犯癔症,寝衣七歪八扭地挂在身上,怀里还抱着盏灯,跟年画似的,紫蔻忍俊不禁催促道:“我的姑娘呀,水都给你打好了,怎么也不起来梳洗?您自己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梦游呢。”
姬罗预目之所见皆明窗净几,心情畅快不少,闻到暖阁中幽然的玫瑰花香,知道紫蔻用心了,昨夜的梦境也随之变得稀薄,她抬起手,挡住倾城而来的日光,于指缝间窥测着窗外的秋风暖阳,又是个晴好的天儿:“不知道花田里的百岁兰怎么样了,借着今日天好去瞧瞧。”
“就知道姑娘是这主意,早就给您把花锄磨好了。”
姬家大宅位于城北,连着三峰四谷还有道川,姬伯谦知道女儿喜欢花花草草,特命人在瀛洲桥附近围了七里花田,那里从此就成了姬罗预的乐土,只要过了桥,所有的压抑和难过她都可以抛之脑后。
因为七里花田是姬罗预一人所属,并没有假手他人看顾,所以她来这里也不算破了禁足,用紫蔻的话说:天大地大,大不过姑娘的闺阁,禁不禁足都无所谓。
可姬罗预自己并不这样想,因为这次她过了瀛洲桥,却还没有忘记月未央,关于扫羽轩的开心抑或不开心依旧压在她的眉梢,愁啊:“紫蔻,有心事真的好辛苦。”
“姑娘有什么心事?”
“既然是心事,自然不能随便说道。”
紫蔻撇嘴:“原来绯槿在的时候,姑娘还会跟她说些悄悄话,跟我却从来没有过的,既然如此,姑娘就自己辛苦着吧,左右累不着我,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
“行了,别闹性子了,改明儿给你寻个好人家,看你跟谁闹去。”
玩笑的话,不想紫蔻竟哭了,啜泣道:“姑娘不如立时立刻就把我嫁了吧,反正觉得我碍眼,不用三句两句地臊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