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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生性善良的妻子啊,即使是在这等生死徘徊之间,也只想着以柔弱之躯,力所能及地保护身旁的女人,将自己彻底暴露于敌前。
继国岩胜死咬牙关,一瘸一拐地向前费力地拖行而去。从肩臂与腹部淌下的血液,几乎已在身下融为了一条时断时流的溪,混杂着脏兮兮的积雪与泥土,颜色难辨。
然而,他注定是赶不上了——那怪物已经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朝着女人们挥爪冲去,沾着肉屑的锋锐手爪,毫不犹豫地拧向了人类脆弱的头颅。这是何等的奇速与力量!足叫人的头骨在瞬时变为一滩烂泥。
“优!!”
继国岩胜近乎是绝望地呼喊起来。
下一刻,他便听到“嗤嗤”的轻响,那是锐器切入肢体,喷溅出血液的响声。继国严胜时常出入战场,对于这样的声音并不陌生;每每将刀刃刺入敌人的身体、夺走士兵的性命时,他便会听到这种熟悉的□□破坏之响。
优……
继国严胜的身体一僵,重重地跪落在地。他目光震动,低低地凝视着膝盖处肮脏的积雪。他甚至不敢抬头,去注视前方惨不忍睹的景象——
他所挚爱的妻子,如今已经是何等模样了?
方才那等锐器切开身体的轻响,绝无作假。现在的优…
他根本不敢想象。
想起妻子美丽而温柔的面容,岩胜的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胃部也因血腥味的刺激而抽/动起来。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厌烦与恶心;与此同时,一股憎恨之意,也从心底弥散了上来。
憎恨——
憎恨着这突然到来、肆意屠杀的恶鬼;憎恨自己的无能,憎恨着自己竟无法保护妻子,放任怪物夺走了她年轻的性命。
继国严胜痛苦地将头埋在了雪地之中,失血过多的虚弱,令他已无法再直起身体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士兵们惊叹的声音。
“这…这位是……”
“何等快的剑!”
“我们得救了!!这怪物死了!怪物死了!”
“夫人,您可有受伤?啊,这血迹……”
继国严胜愣了愣,抬起头来。目光所及之处,却并非是他所想象的惨烈场面;他的妻子并未命丧于恶鬼之手,恰恰相反,此刻正在女官的环簇下好端端地站着。而那屠杀整夜的恶鬼,现在却已身首分离,化为几团肉块。细细的烟飘起来,这些恶臭的肉块,隐约像是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这是……”继国严胜几乎不相信自己所见之事。是谁杀掉了这个怪物?
他的目光左右逡巡,忽而在一个男子身上凝住了。那是一名身披暗赤色羽织的年轻武士,正缓缓将刀收入鞘中。他的刀与普通武士的刀不同,像是凝了一片火光,隐隐约约,如有鲜血沸腾其上,这是继国岩胜从未见过的刀刃。
到底是怎样的刀匠,才能铸造出这样奇特、恍如鲜血所凝聚的赤红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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