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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花?……是这个吗?”拿着梳子的女仆举起了一朵杜鹃,那是刚刚从姬君的耳旁摘下来的。女仆将杜鹃在手心上转了转,笑着说,“果然很漂亮呢!没想到若州还有这么好看的杜鹃啊。”
“啊呀,这个是继国家的少主送的吧!”奶娘铺平了枕头,凑过来说笑,“上次就送了一朵杜鹃,这次也送。岩胜殿对待姬君,可真是上心。”
女仆们年纪都大了,看着姬君乖巧玲珑的样子,就像是看见自己亲手养育的海蚌张开壳扇,露出秀丽的珍珠来,心底满是成就感。她们吃吃地笑起来,低声揶揄道:“真是的,虽然姬君还小,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优不说话,只端正地跪坐着,嘴角轻轻上扬。
许久后,殿所的灯熄灭了,女仆们隔着一扇门悄然睡去。优卧在几帐后,手中捏着那朵杜鹃花,一双眼在漆黑的夜色里久久地睁着,毫无困意。
今天,她见到了岩胜殿的弟弟,继国缘一。
那个男孩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听力似乎也有些问题。无论怎么问他“你是岩胜殿的弟弟吗”,他都不会以点头、摇头来回复,而是自顾自地转身去照料着篱笆上的杜鹃花。
然后,优问他:“要一起玩吗?”这个男孩竟然奇迹般地听懂了。他捡起树枝,蹲下身来,在池塘边的沙地上画起了画。也许,这种简陋的绘画方式是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消遣,所以他能很熟练地用树枝在地上勾勒出杜鹃花的形状来。
优弯下腰,有些惊叹:“画的还真像呢!”
用树枝在地上作画,和用笔在纸上作画可是完全不同的。因为沙是流动的,当树枝重复划过时,就会破坏沙原本的形状;想要让一幅画保持完整,就非得小心着沙子的形状不可。他能这么熟稔地画出来,显然是经常在练习的。
男孩听了她的夸赞,捡起另一根树枝递给了她,冲她露出了笑容。
优看了看缘一,再看看手里的树枝,撩起袖口,试着也在沙地上画起来——
画什么呢?
她想了片刻,就想到了故乡的海边。蓝色的海潮涨起来了,一圈白色的浪尖扑向沙滩,起起伏伏,发出哗哗的潮水声。淡黄色的细沙上,贝壳零星散落,就像分布在夜空中的星辰。奶娘牵着赤脚的她,两人一道卷着裙摆,穿过细长的海岸线,头发和裙摆都被海风
吹得飘飘扬扬的。
她试图用树枝画出海波的形状,但画出来的东西,比起海,更像是一条虫。她试图画一大一小奔跑的两个人,但最后出现的却是两块馒头;而地上的贝壳呢,就更好笑了,完全是一个一个的圆圈。
她有些气恼地用树枝点了点沙地,说:“我不会画画!”
男孩听了,冲她眨了眨眼,眼底没有任何揶揄和优越,只有善意而已。他伸出小小的手掌,握住了她捏着树枝的手指,慢慢地在沙地上勾勒起来。
海水涨起来了,两个人穿过海岸;沙地上有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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