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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书真竭力缩着身子,用勉强还能活动的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部。她都数不清自己究竟挨了多少下了,每一处剧烈的疼痛还来不及消化,下一秒更加激烈的刺激又通过不堪重负的神经传达到了大脑中枢。她仿佛惊涛骇浪之中渺然无依的一叶浮萍,只是被动地承受着呼啸而来的暴力。
后脑、颈部、挡在上面的手腕、肩、胸部、背部、腰部、大腿、小腿、脚踝疼痛固然令她仿佛身在炼狱,可中间夹杂的骨骼因暴力折断甚至粉碎的声音让刁书真感到了剜心蚀骨般的恐惧。她不知道,骨骼尖锐如刀的断面是否会在下一次击打之中刺破本该保护在内的脆弱内脏,那些受伤的神经和血管又是否能再次复原甚至,不去奢望那么多,那颗跳动的心脏还能否再因为见到宋玉诚而欢欣呢?
她不知道,她就那么默默咬牙承受着这一切,竭力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抵抗着机体因为自我保护机制而陷入沉睡的状态。她就像是个残破的娃娃,骨架破碎,身上千疮百孔,满是血污。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瞳孔渐渐涣散,里面锐利的光芒悄然而逝。她以极其古怪的姿势俯趴在那里,浑身的肌肉本能地抽搐着。
终于,呼啸的暴风骤雨停歇下来,云收雨歇雾散,漓血的月色透过云层,济济洒了下来。花醉气喘吁吁,晶莹的汗水顺着她优美的身体曲线流下,运动过后本就娇艳的面色染上了一层薄红,平添了几分凄艳之色。她抿唇微笑着,涂着艳色口红的唇在月下如同刚刚啜饮了鲜血一般,美艳如同画皮中的恶鬼。
她抿了口茶,鲜妍的口红在杯壁上落下暧昧的印迹,她顺势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坐姿优雅,似乎方才不是差点打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做了一场普通的运动。
倒在血泊里的刁书真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之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笑声,惊起了江边的一群水鸟,竟然很是欢畅。
花醉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冷嘲道:死到临头,你还要笑?
在花醉惊讶的目光中,刁书真竟然缓缓地坐了起来 她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软倒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了。虽然她满脸是血,嘴角还不时溢出点血沫,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左胳膊以一种常人无法完成的古怪姿势耷拉在那里,像是抽去了骨骸的橡皮人,右胳膊有鲜血顺着指尖淌下。上半身原本是肋骨的地方凹陷进去了一大块
可她毕竟还是稳稳地坐在那里,在不断的咳嗽中还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我说花醉,你把自己说得太无辜了,太可怜了。刁书真眯起眼睛,狡黠之色一闪而过,你难道真的以为是我害死的江小柒吗?你自以为聪明,可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啊。
真正害死江小柒的人,恰恰就是你自己啊。刁书真斜睨着花醉,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
这这不可能花醉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她揪住刁书真的领口,骇然道,你是在狡辩!明明是你为了从她口中撬出案子的事情,对她用刑才逼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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