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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书真叩响了门,半分钟之后,一双混浊的眼睛从门后露了出来,那是个中年男人,马脸,面皮上浮着一层油光。他望着门外的两人,神色警惕。
您好,您是林依依的父亲吗?我们是C局的警察,关于林依依的事情,我们有事要向您
别找我。他低声吼道,语气不善,就要用力把门关上。刁书真侧身挤在门口,卡死了门。
好好好。中年男人试图关门未果,双臂抱胸,满是敌意,你们要问快问,别吵醒了我老婆。
他口中不停嘟囔着,晦气,晦气。我女儿的事情早就跟你们交待完了,还有什么可以问的啊。
在宋玉诚仿佛解剖尸体一般冷漠而又细致的视线注视之下,他终于放两人进去,神色不耐:我说你们问完就快走,我老婆好不容易怀孕了,现在正在午睡,你可千万别吵到她。
刁书真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几乎见不到林依依在这个家里的痕迹了。墙上没有了照片,残留的胶贴上吸附着厚厚的灰尘。林依依的卧室空荡荡的,衣柜里堆满了男婴的衣服和用品,桌上堆的是玩具汽车飞机模型,甚至还有可以遥控的直升飞机和高达。
这个不富裕的家庭,要租住别人房子的家庭,是把半个玩具专柜都搬到这里来了。
在这位父亲脸上,儿子到来的喜气填满了每一条皱纹,留不下一丝一毫供失去女儿的悲伤落脚。
那样微不足道,那样渺若尘埃。亲人间的凉薄与冷血刁书真这个外人无从插手,怒火从她的心底腾地一下子蹿了上来。
刁书真看着桌上放着的B超报告单,忽然觉得胃里翻腾,胸口憋着一股子愤懑之气。
看见刁书真的目光正落在那张B超报告单上,中年男人赶紧走了过来,将那张单子揽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收近怀里。
中年男人阴郁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裂开嘴,露出一口烂牙,这次可是我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呢。那些医院都不给做,还是拖了关系找熟人,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没白费我那几十万做试管婴儿了。
刁书真冷冷地打量着他,脸颊可怕地凸起了一块,很想在他那张市侩油腻的脸上揍上那么一拳。她深呼吸几下,竭力压下自己的怒火。
我们这次来,是因为林依依的曾经的数学老师赵国华,他死了。刁书真语气生冷,我们需要再了解一下关于你女儿的情况。
哦,他死了啊。中年男人声音懒散,漠不关心,依依好像是有这么个数学老师,好像还给依依补过课。
他是被人杀害的。刁书真盯着他的眼睛说。
哎我说,你们是不是怀疑我啊。我告诉你们,别冤枉好人啊。赵国华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卧室的动静,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女儿是在学校里自杀的,可是她本来就有毛病,保不齐哪天就自杀了。
再说,学校还给我们赔了一笔钱,我杀赵老师干什么,为了一个有病的女儿搭上我自己,犯不着吧。中年男人翘起二郎腿,转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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