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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如花跟着颜老妈子回了北平之后,吕竹作为有过帮人戒大烟经验的熟手,又是劝如花走出纠结心理的心灵导师,因此时不时就会去宋丽玲家一趟,帮着如花戒烟。

如花身子弱,脾气也倔强坚韧,倒是没有像程蝶衣疯起来时那般闹腾,躺在床上苦苦挣扎看着人忒是心疼。熬过了瘾头发作的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安静地坐在床上或者椅子上,轻声哼着小曲消磨时间或者跟吕竹说话谈心。

一来二去的,倒是让吕竹学了一堆粤调南音。

南音本就是以口授为主,对于吕竹这听多了也学会了的操作,程蝶衣就有点不满了,尽管他作为京剧艺人本身对粤剧没什么很大的敌意,没有鄙夷地像别的传统派骂与自己不同的曲种做“下三滥”,但未婚妻不跟他唱一种调,总是让他有点气恼的。

而且,因为这个原因,吕竹陪他的时间也减少了许多。

两者相加,程蝶衣就时不时吃点小飞醋,闹得吕竹还得对他伏低做小左哄右哄,才能让他消气展颜。

用大师兄段小楼的话来说,程蝶衣这纯粹就是恃宠生娇——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程蝶衣的面说出来,唯一敢做的就是私底下和吕竹、菊仙二人吐糟,却又反倒逗得吕竹和菊仙捧腹而笑。

“人家那是小两口之间的情趣,你瞎凑什么热闹!”菊仙笑完了,又笑着说了段小楼一句。

以前段小楼会逛花楼时还挺有情调的,现在当了人夫,反而是越来越不解风情了,安分守己的一心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虽然有时直男言论让人生气,但却也让人放心。

程蝶衣当然也知道同样的小情趣玩不了很久,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他也越来越懒散,除了日间排好了的工作或者吕竹邀他一起出门,他基本就窝在家里和菊仙凑一起准备年尾的婚礼事宜。

吕竹有一次碰着了,还笑着打趣说他像个待嫁的深闺小姐。

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没能管住嘴肯定就有人帮你管,表面上程蝶衣对此一笑置之;结果晚上吃完晚饭,段小楼又和菊仙外出去游玩了之后,这位“深闺小姐”就趁机把她给拐到房间里好好教训了一顿。

第二天吃粥时,看她嘴角破了,段小楼还关心地问小师妹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了看程蝶衣含笑不语的模样,没法,吕竹也只能推说是昨晚的虾子壳硬,所以才划破了嘴角。

菊仙看了两眼,倒是大概明白了其中缘故。

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她也不说破,便是任由这事就此揭过。

吕竹当然明白她那心照不宣的戏谑眼神,当即就暗中在桌下踢了程蝶衣一脚,踢得他吃痛地嘶了一口气后,心里这才觉得算是勉强报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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