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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咬了咬吕竹的耳垂,他便是按住了吕竹想要探头转身的动作,低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且看看她耍什么花样。”
闻得段小楼被流着泪的菊仙叫了出去,程蝶衣这才带着吕竹自薄纱屏风后转了出来。
“嘿,怎么光着脚呀?这么冷的天……”段小楼出了内室,低头发现菊仙居然没有穿鞋袜,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赶出来了,花满楼不留许过婚的人。”菊仙抽泣着,又转身看向段小楼,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才继续道:“小楼,那天在花满楼,要不是你在楼底下接着,我早就入土了……”
忆起那日被浪.荡子弟调戏,她性子刚烈誓死不从就要从楼上跳下时,是这个戏台上的霸王霸气地接住了她,还为了帮她脱身而说是要和她定亲为她受伤的事,菊仙心里早已经下了决定。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耗尽一切自赎了身,连脚上的绣花鞋都抵了出去,来拼这一场。
“那杯定亲酒,可是你先喝了一半。菊仙命苦,你要是收留她,有人当牛做马伺候你;你要是嫌弃她,大不了……”菊仙低了低头,然后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们。
那些都是戏院里的人,全都能作证。
于是菊仙继续说了下去:“大不了,她再跳回楼!”
段小楼脸色一变,与菊仙对视了一眼,却是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了上去。
周围一干人等为此叫好之时,内室的程蝶衣轻哼了一声:这女人,是个厉害的。
段小楼吃哪一套,菊仙心知肚明得紧,一会示弱一会暗迫,竟是激得本来只是想着“玩玩”的段小楼认了真,下了决心应承了她。
“你呀,得当着戏班上下老少爷们的面儿,先给我办定亲礼,我得堂堂正正地进你段家的门!”菊仙拢着身上尚还带着余温的披风,破涕为笑。
听到这一句,程蝶衣的脸终于黑了下来。
吕竹拉都拉不住,他就独自去拎了双绣花鞋走到菊仙面前扔了下去:“菊仙小姐,你在哪儿学的戏啊?”
也是他够别扭,明明看不顺眼菊仙如此逼迫自家大师兄,但又不忍她散尽资财连鞋子都抵了之后,在大冷天里光着脚,一边冷嘲热讽的,一边又给人带了双鞋。
就连说要娶菊仙的段小楼都没有这个细心。
吕竹表面不为所动,只是眼角微弯,不料就被眼尖的程蝶衣看了去,顿时气恼地暗暗在她手上捏了一下。
吕竹吃痛,哼哼唧唧地退了几步,留他一人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像个刁难新妇的恶婆婆一样横眉怒目地看着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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