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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想把她儿子托给咱们班,可师父一看——这小子居然是个六指儿!难怪他一直揣着手捂,原来不是怕冷……”最是八卦的小癞子偷偷凑了过来,嘲笑道:“师父说,祖师爷不赏饭吃,谁也没辙!”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无比惨痛的尖叫,惊得靠在墙上倒立练功的小子都摔了好几个。
紧接着,艳红就抱着满手鲜血的小豆子冲了进来。
抓着大声尖叫个不停的小豆子磕了头按了手印在契书上,艳红把身上那件深青色的外衫披到了他身上后,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娘……”似是被这一系列变故弄懵了,小豆子终于停止了尖叫,呆呆地喊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到的只有门口院子里纷纷扬扬的漫天雪花。
因为天气过于寒冷,手上的血很快就凝出了黏腻的感觉,就连手上伤口的剧痛,仿佛都被这透入骨髓的冷给掩盖住。
看这个新人被带着去处理伤口,小癞子这才小声惊呼起来:“天哪,他娘可真够心狠的,为了让师父收下他,直接就在门外逮住了镪菜刀的老头儿,就这么一下子,剁了下去……”
说到这里时小癞子几乎是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仿佛他也能感受到那切指之痛似的。
“别在这里瞎嚷嚷!一会吓着红红可怎么办?!”小石头一个大耳刮子糊他脸上。
趁他们又开始继续练功的时候,吕竹从椅子上蹦下来,穿过走廊,偷偷地跑到了隔壁。
这个时候处理伤口的方式还很粗糙,随便拿了点香炉灰还是什么的和黑乎乎的药泥混了混,直接糊在伤口处,再拿根破布条一绑就算完事。
整个过程里,小豆子全程冷脸,愣是一声都不吭。
“你小子也够是能忍的。”帮他包扎伤口的老大爷看到他这个模样,也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小豆子似是懒得理会他,微微翻了个白眼,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前方。
然后他就看到了扒住门框侧着身子偷偷往里瞅的一个小脑袋。
小斗篷因为倾侧身体的动作垂落了一角,还是如之前在昏暗大街上看到的、少见的一抹艳丽色彩的惹眼。
白雪、红衣、乌溜溜的大眼睛,漆着红漆的雕花镂空门那些斑驳的掉皮痕迹如同倒映着岁月的印记,门外的一方天空被大片大片的云层遮挡住了本来的澄蓝,栖息在院里枯枝上的乌鸦被积雪落下的响动惊着了,呀的一声拍着翅膀飞去了远方。
若由画家来看,这就是一副极具人间烟火气的风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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