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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翼伤重养了许久,又往苏州去了一趟,朝中的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参与。任务到他这里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只等他领仪仗出发。皇上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他自然只能领命,也就先把沈夫人这边的事情暂且放了放。娘儿俩的隔阂,只能等到回来的时候再解。

他在走之前,与姜黎道了别,在去找沈夫人道别的时候,母子两相对怄气,沈翼便向她施了一记大礼,说:“等儿子回来再给母亲解气。”

等沈夫人回过神来要叮嘱他路上小心之类的话时,他已经出了家门。这一走,又得许多时日,少说也得半年,回来的时候大约就快入冬了。这么长的时间,母子俩都想着,互相都冷静冷静,也都希望彼此能想通这件事,站到对方的立场上去。

却说沈翼领着送亲的队伍往南而行,除了路途上本有的奔波,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他是习惯了行军的人,对行路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一路上紧赶慢赶,把车辇送到南面两国交界处,余下便由迎亲的队伍护送。

沈翼是认识成安郡主,但却是连熟悉都算不上。他记得那是个性子张扬的女孩子,喜欢穿简单利索的衣裳,眉心戴一个华胜,在他的印象里,确实有十四岁时姜黎的感觉。可是现在,成安郡主也不是十四岁了,也不再是那个张扬跋扈的女孩子。

她从车舆里下来,捧一把黄土装去乳母准备好的陶碗里,用红布封口红绳扎死。这一路上,她没有跟沈翼说过一句话,甚而没有多看他一眼,就是最寻常的领队将军和和亲郡主之间的关系。她的父亲是被沈翼亲手杀的,沈翼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产生心动感觉的人。在皇家那样的环境里呆久了,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仇恨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她皇爷爷那么宠爱她,最后还不是为了国家安宁牺牲了她。她目光里早有了混杂,不再像以前那般干净纯澈。

在两国交界的地方行完拜别之礼,她站在那荒野地里,回望自己的家国,望了许久,眼里干得没有任何光彩。身上的红嫁衣被风吹起,飘荡成一抹血红,像朱砂擦出来的印记,在灰色的背影衬托下,显得尤为刺眼。

沈翼看着她行完了一切礼数,回去车舆上,自己脸上的表情与成安郡主是一样的,没有波澜起伏。因为他们都知道,生在皇家,生来富贵,可因为如此,身上所要背负的要比普通人要多很多。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有他们的宿命,他们的出生,不单单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也是政治牺牲品。

车舆的围子落下后,有成安郡主的乳母来到沈翼面前,抬手交给他一个锦盒。那是最普通的盒子,却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沈翼看着迎亲的队伍带上成安郡主的车舆离去,陪嫁的人也都跟了去,还有许多嫁妆,并着许多人,远远地在视线里排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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