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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跟阿香嘀咕:“你说,她都来了三日了,怎么没人来拉她去帐里伺候?之前有不过她一半姿色的,也早抢破头了,副将那里也送几回了。”

阿香摇摇头,“要不待会儿顺捎着打听两句,看是什么来历。你问她,半句不回的。”

那女子笑笑,“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可不管。”

阿香抬眼瞧瞧姜黎,兀自叹口气。看她这样子,皮子嫩得发光,以前不知过着什么样天堂一般的日子。如今落到如此田地,难为还能活着。可悲,可叹。

阿香正感慨着,忽听外头有人叫。是该往营帐里伺候去了,拽拽身上的衣服,扶一下耳后素髻,打开帐门出去。她把腰肢儿扭起来,曳曳生姿的模样。活得再艰难,也要活出滋味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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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坐在床沿儿上,纹丝不动,瞧着帐里的女人一个个地出去,心里凄寒不能见底。她手心儿里握一根银簪,这是她身上唯一还剩的首饰。想了数日,生死线上犹豫了数日,却仍是对自己下不去手。

她不知道她哪一天也要像这些人一样,扭着腰肢去供各样的人把玩。她想在那之前,定是要挑了自己手腕上那根筋的。心里这么想着,银簪的尖儿便往手腕上戳。疼痛触肉,便再刺不下去。她曾经嚣张跋扈,然原来也是个胆小懦弱之人。

帐里无人的时候,她就委屈地哭起来。终究,她也就是个十六岁的生□□子。

她哭没有声音,眼泪淌了一滴抬手就给抹了,一面抹一面仍往下掉。早前拿横做狠事的劲儿是没有了,心里诸多怨恨,却无半点作用。以前锦衣玉食的样子,想起来尤在昨日,越发衬得现今的日子猪狗不如。

姜黎吸吸鼻子,掩去委屈和原不该属于她的怯懦,狠着劲儿把脸上的泪渍擦干净。忽听得帐门震响,有人在外头说话,“里头那个,莫坐着了,出来。”

姜黎身子一僵,心里生厌生恶的事还是来了。成了营-妓,这事总是要来的,早一日晚一日罢了。她一时未能应得,眼睛瞧见三根手指钳在帐门布褶间,喉咙里如噎棉花团。

外头的人瞧她不动,又颇为不耐烦地说了句:“要老子进去请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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