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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行整理过一番的房间显得有些陌生,窗边的小桌上摆满了吊瓶和药盒,原先可以称得上“贫瘠”的床上被收拾得格外舒适,崭新的绒被和靠枕铺在上面,把生病的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姓吕的小助理坐在床边脸色凝重,看见她来了便自觉地站起,打着手势把凳子让了出来。
“夏姐,帮忙看一下行吗?我得去镇上买点粥,这边厨房条件差了,弄不好。”
小姑娘朝她递了个恳求的眼神,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出去了。
她来到床边坐了会儿,起先还不敢乱看,只是望着对面垂下来的透明的塑料管默默出神,那上头的吊瓶一点一点滴得异常缓慢,正如这间房里似乎被放慢了的时间。郁清歌安静地躺在床上,卸去了妆容的脸愈显苍白,无半点血色,那双总带着股冷漠气势令人退避三尺的眼睛此时温吞地闭着,再无平日里的威慑力。
夏晚木垂着眼,对着这张脸看了一遍又一遍,自厌的情绪慢慢爬上心头。她恼恨自己的无用,牵连到另一个人代为受过,但除此之外也对躺着的人生出点责怪之意,明明保护好自己才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为什么要不顾自身安危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呢?
不说她在身体素质上领先了一大截,就当时那个位置来看,她也是离岸边最近的那个,就算摔了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塘底地势不平,郁清歌这次算是运气好没摔太远,万一为了救她不小心滚到水塘中心区,身上又裹得那么笨重,说不定最后会闹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无边的后怕像只大手狠狠地勒住她的脖子,夏晚木急促地喘了口气,眼眶止不住地湿润起来。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她伏在床边,用力地揪着被单,却迟迟不敢去握藏在绒被底下的那只手,“我真的再也不想理你了。”
破碎的话语梗在喉头,化成了细细的呜咽。她头一次绷不住情绪,心酸到想要放声大哭,又怕惊醒了正在休息的人,只能咬紧牙关反复调整着呼吸,用力得眼角都憋红了。
“对不起。”
压抑的抽泣在房里回荡,但随即干涩嘶哑的声音响起,床上的人睁开了眼,苍白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心疼与歉意:“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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