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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简直是火冒三丈,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毫无芥蒂地表现出一副如此了解她的样子,把过去的桩桩件件得意洋洋地显摆出来。愤怒过后强烈的报复心接过了主宰位,她揪着夹层的拉链用力地一扯,恨不得把空荡荡的袋子翻个底朝天摆在这人的眼前,用事实来不留情面地反击回去。
但可惜,黑洞洞的夹层敞开,深色的睡裙下露出一小片白色的布料,她定定地看了许久,木然地把两样东西全部拖了出来。
没有尴尬的轻笑与不情愿的认错,静悄悄的楼房一层传来房门被大力拉开的吱嘎声,郁清歌望着气急败坏开始暴走的人远去的背影,不知怎么想起了某天小视频里刷到的、明明奶萌奶萌还要装凶的小老虎,薄唇弯起,笑意再也忍不住。
夏晚木时常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性且理智的人,不至于因为一时意气或对某个人的偏见就让情绪干扰到冷静的判断。但正如自然界里每个物种都有它们的克星,她的克星虽然在生命中姗姗来迟,却在到来以后持续发光发热,以无法抗拒的力量朝她施加各种各样的影响,使她在某些时候变成与自己的本性格格不入的人。
就如此时,她裹着厚厚的长羽绒服,没有被盖住的小腿在寒意弥散的过道里刺刺地发疼,但即便是这样,外面这条黢黑严寒的走廊也要比房间里温暖亲切的被窝要讨喜得多。她在门前站了不知道多久,估摸着某个人怎么也该睡下了,这才抖抖索索地踏了进去。
桌前果然已经没有了人影,那盏颜色寡淡的台灯仍然亮着,照出床上的人缩在被子里团成一团的轮廓。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放轻了脚步来到床边,望着已经铺平的棉被发了会愣,随即也不再磨蹭,转过去把台灯灭了便上了床。
被窝里冰冰凉,她情不自禁地颤了两下,缩着手脚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旁边不到一米的地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也许是因为太累,郁清歌好像已经睡得熟了。意识到这点她便放松了许多,摊平了身子稍微做了一下伸展,快要冻僵的小腿慢慢恢复了知觉。感受着棉被掩盖的小空间里逐渐上升的温度,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黑漆漆的房里伸手不见五指,乡村的夜晚是最原始的、深邃的黑色,不像钢筋丛林的城市,哪怕是到午夜,空中都映着各色的光芒。在这片黑暗中,夏晚木静静地听着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翻来覆去,心里像烧着一团火似的,怎么也不得平静。
“睡不着吗?”
突兀的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还在烙饼的人吓了一跳,差点没翻到床下去。衣服与棉被的摩擦声响起,郁清歌大概是转向了她这边,因为耳边的声音愈发地清晰起来。
“认床?”
“……不是。”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就当作没听到,但装死这回事实在太过幼稚,干过一次再干
第二回 ,总觉得拉不下面子。
“没有床垫,太硬了么?”
她嗯了一声,态度冷淡,像在勉强自己应付一个极为讨厌的人。但郁清歌并没有被这样的反应劝退,反而继续向上凑:“不行的话,睡我被子上吧。”
夏晚木惊得有一瞬间都忘记了要呼吸,不禁开始反思之前到底做过什么举动让这个人会错了意,竟然这样步步紧逼,直走到光明正大地示好的地步。
“我睡你被子上,你睡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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