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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很难听,她捂住了耳朵,但那些刻薄的真相渗进了皮肉,全方位地朝心脏压挤过来,不容逃避。
“你心里怎么想的,那就怎么做,不需要你考虑别的任何东西,她郁清歌轮得到你为她着想吗?人家脑残粉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这么多年了,我拜托你也稍微想想你自己好不好?”
“从明天开始,跟她相处的时候不要勉强自己,不想理她就不要理她,她让你不开心了就给她甩脸子。我们既然把你签下来,就不怕跟华星和她郁清歌对着干,你不要怕,闹得越大越好,闹到大家都知道当年华星和郁清歌做了什么好事!”
听着是很让她感到温暖的话,但隔了一层工作上的关系就很难只从字面上去消化,走了太多夜路的人总是不肯轻易放下戒备,胆战心惊已经成为了本能。
那个人在靠近,在直直地向她走过来,她捏紧手中的塑料瓶,有不好的预感。全身紧绷的状态下,陆振带着玩笑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万一她为了节目效果偏偏要来找你说话,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办,就别看她,心里默念狗屁猪屁臭驴屁!实在不行必须得回应的话,你就盯着她鼻子看别看眼睛,反正那么点点差别摄像机是拍不出来的。要想象自己是在看世界艺术珍品,断臂的维纳斯、微笑的蒙娜丽莎什么的,那眼神那味就出来了,根本不需要紧张。”男人嘻嘻笑着,丢给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她深吸口气,暗暗祈祷那个人不要来找自己搭话。
身边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微弱的气流拂动着,熟悉的香气萦绕在鼻端。夏晚木微弓着背,像被逼到炸毛边缘的猫,仅凭最后一丝意志力在支撑着不让自己逃走。
练习室的暖气呼呼地开着,大家都是只穿了T恤短裤在活动,郁清歌在靠她很近的地方也坐了下来,两人裸露在外的小臂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轻薄的短袖蹭在了一起。
光线明亮,镜墙下一览无余的室内,些许飘散的汗水的味道让她恍然间回到了很久以前。有无数次,她也是和郁清歌像这样坐在一起,青涩的两人各怀心事,在昏天黑地的练习里偷得一点轻松愉悦的时光。不需要说话,只安安静静地靠坐在一起,心里的话语好像就顺着触碰着的皮肤交传了过去,她们在沉默中读懂彼此的心情。
可现在呢,她僵硬地保持着盘坐的姿势,手臂上已起了肉眼可见的一层鸡皮疙瘩,满心全是戒备和不安,不知道身边人会用什么方式在什么时间再狠狠地捅她一刀。
她屏声静气地等待郁清歌开口,大脑高速运转着,已经想象出一千种可能的场景和应对的方式,可是那人只是沉默地坐着,像很久以前一样,她不看过去都能感受到那毫无二致的闲适和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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