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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木直至此时才为节目组的小小恶意感到头皮发麻,但也明白不论到了哪里,她和郁清歌从以前到现在的关系是逃不了人们的八卦与口舌的。只是在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如何面对郁清歌,更没法想清楚要怎样去在大众面前表现她们俩的关系时,这种距离实在是让她手足无措,且心慌不已。
但心理暗示有时候还是能发挥很强大的力量,至少她在默念了几十遍“别看她”后终于成功地把视线艰难地从郁清歌身上挪到了舞台后方,作出一副等待乐坛老前辈上场的望眼欲穿的期待表情。
舞台上灯光暂熄,夏晚木死盯着这一片黑幕神思不属,用力到失焦的两眼空空茫茫。候场区的光束渐次亮起,幽静的舞台侧方小提琴悠扬的乐声缓慢地迢递而来,使人如坠梦幻般美妙的夏夜。但在这和谐的乐器齐奏声中有轻微的杂音挟裹着传了过来,高跟鞋轻点在地面的嗒嗒声越来越近,夏晚木听在耳里如临大敌,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得似水泥般,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人在特别紧张的时候会出现幻觉吗?肺里氧气稀缺,仿佛有一把火在烧燎着,心脏像是无止尽地膨胀,塞满了身体里所有的空间,让她觉得整个人都在随着心跳的节拍一抽一抽地颤抖着。
时间漫长地像过了一生,又好像短暂得令人来不及品味,静止的小小空间里香风拂过,郁清歌终于擦着她走了过去,在她旁边不到一米处坐下。心头一块巨石滚落,她抽抽鼻子,真切地感觉到喘不过气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
前方几米处的平台上正载歌载舞、热闹不已,夏晚木这边却如坠冰窟。右边好似坐着会吃人的怪物,她绷着身子,坐姿僵硬,还好脸上的面具恰到好处地限制了视线范围,只要不侧过头去,她就连那个人的一片衣角都看不到。录制顺利地进行着,没有人发现导师席上有一个人正魂不守舍,面具很好地掩盖了夏晚木的表情,使她看起来正如场上每一个人一样,正专心致志地聆听中年男人的演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人物事不过是商场里吵杂的背景音,她的脑子里此时摆着一台录影机,不断播送着郁清歌上场后到走过来的画面。
短短的几分钟里那些片段重播了无数次,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夏晚木后知后觉自己忘了在郁清歌走过身边的时候做出任何寒暄的动作,等到播出后有心人们会怎样去拿这一段大做文章呢?她有些懊恼,但随后又自暴自弃地想到,她哪还有余力去管节目组怎么把这些画面乱剪再配上一些南辕北辙的后期字幕呢,反正大家都需要热度,谁管是黑是红。她也不在乎郁清歌粉丝们的谩骂或是华星的趁乱中伤,甚至旁观者的冷眼和恶意的猜疑,因为这些她早就在八年前体会个透彻了。只是唯一使她很放不下的是,不管再回顾几遍,有一个冷酷的事实仍是如此笃定清晰——郁清歌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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