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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少有地非常认真地凝视起五条, 试图从他那双平日里也令人不敢直视的蓝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五条悟很坦然地回视她。
看不出失落, 全然是开心。也不是那种年少时会揽着夏油杰和她的肩膀大笑的、那么浓郁灿烂的开心, 而是从滑到鼻子中段的墨镜后抬眼看向她,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笑脸没有捉弄学生时的戏谑,反而显出几分少有的柔和来。
家入硝子看了一会儿,在心里叹了口气, 移开了视线,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忍不住去摸打火机,把它握在了手心。
“我可不是心理医生。”她叹着气, 说,脸上倒也没有很无奈,而是习以为常的、有点麻木的表情, “你自己也觉得有问题的话,就去找更专业的人士看看啊。”
好歹是说出了符合医师身份的规劝。
但家入硝子很清楚, 这对五条悟来讲完全是废话。他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是不可能听取这样的建议的,更何况无下限和反转术式使得少量的几种毒素之外都没有可以担忧的问题, 突然就做起奇怪的梦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去北海道染上了未知的咒灵造成的小毛病……
或者,只是纯粹的心理层面的问题。
家入硝子克制着想要把烟头咬回齿间的冲动,目光有点放空。
她是绝对不会问出“你是不是只是想夏油杰了”这个问题的。绝对不会。
她很清楚五条悟不会这样告诉她。他自己应该还是分得清楚这些的。
除了当时杀掉杰后尸体没有带回来让她处理这点有点让人不放心……但硝子同样可以理解。
同时她对此甚至生出了一些微薄的庆幸。
当年在新宿街头遇见给她点烟的夏油杰时, 她就有过或许有一天会面对这位同期的尸体的预感。记得那时灰原才死去不久, 只剩上半身的尸体甚至连抢救和解剖的价值都没有, 但硝子有时午夜梦回, 还是会想起那个大男孩、脾气外向的学弟凄惨的死相,还有当时接近崩溃的七海建人和沉默无言地掀起裹尸布的夏油杰。
夏油会变成这样吗。
但硝子又想,这位敢于在大街上笑着跟她打招呼、也听不进劝的罪犯小哥可是很强的。
这可不一定,运气好说不定能长命百岁呢。
可她打电话给五条悟后,才转念又想起一点:可是五条更强。现在他才是最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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