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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放下藤条,担忧地说:“被打傻了?我下手重了?”
其实下手是不重的。
想到往事,越清辉忍不住露出笑容,也没觉得被打屁股多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小时候偷跑出来让人担心,害师姐差点找疯了。但是女孩躲在藤架后,露出那双深黑的眼睛,让她每每想起,就心有余悸。
连被打……都在羡慕。
这样的人。
越清辉低头抿口茶,摇头笑道:“这样的人,真是弄不懂。”
微莺突然问:“那次娘娘疼吗?”
越清辉怔了怔,“不疼的,”她歪了歪头,颇为苦恼地说:“其实我倒宁愿师姐打打我,可惜无论我犯什么错,她也只这样打过一次。她把自己藏得太深,美人如花隔云端,看上去温柔可亲,谁都可以亲近,其实,谁都近不了她的心。”
皇后想了许久,才道:“就像把自己关在一座灯火通明的清冷宫殿里,一边盼着有人来,可是谁若是走入其中,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微莺苦笑:“这样的人,很讨厌吧。”
越清辉抬眸,看着她,慢慢说:“不讨厌,我很喜欢,大家都很喜欢。”
说完,皇后放下茶盏,朝微莺浅浅笑了下,擎着灯盏走入泼墨般的黑暗中。
微莺垂着眸,目光落在那本书上,伸出手,慢慢摩挲着泛黄的书页。
——
秋高气爽,天空深蓝如一湾湛湛湖泊,蓝到几乎要滴出水。
秋狩便是在这个时候举行。浩浩汤汤的车队离开皇宫,皇帝骑着高头大马,一袭戎装,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剪裁出清瘦干净的线条,她回头,朝微莺淡淡笑了下,深邃的眉眼下落着一小片影子。
微莺坐在车辇上,心里盘算着刺客什么时候会出现。
裴翦骑马出城相送。
到了盛京外,他便跪下来拜别。
云韶翻身下马,把裴翦扶起,低声说:“裴卿,盛京靠你和梓童了。”
裴翦低头:“臣明白!”
云韶轻轻叹了声,道:“卿是孤臣,朕是孤君。”不等裴翦说什么,她抬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转身钻到微莺的车里。
车队缓缓向前。
被太阳晒了一路,云韶双颊泛红,解开扣得紧紧的扣子,露出半截锁骨和雪白肌肤,装作漫不经心地瞥眼微莺,发现她眼神游离,登时不满地哼唧两下,过来贴她。
“莺莺在想什么?”
微莺摇头:“没想什么。”
云韶轻轻“哼”了声,抓住她的袖子,不久便昏昏欲睡,头伏在车窗旁,发丝凌乱散在两侧。
车摇一次,她的脑袋就磕一次,发出清脆的一声。
微莺看她磕了好几次,心中终究不忍,悄悄靠过去,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云韶蹭了两下,发出幸福的哼唧声,再次闭上了眼。
微莺轻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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