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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媛拿起手边的折子用了点力猛得朝娴兆丢过去。
娴兆没想到她突然发难,下意识偏头躲过,却还是被薄纸在唇畔擦出了一道血迹。
娴兆不怒反喜,只笑的艳丽,握住了沈媛那只常年打仗后留下点点薄茧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亲。
“陛下可悠着点,我不打紧,别气坏了身子。”
沈媛将手抽出来,面无表情的骂了一句滚。
娴兆不知为何心情甚好,这回真听了她的话,转身出门了。
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回头,话说的吊儿郎当,“今日去外头,听到那几个世家子弟说要买通宫人杀你。”
沈媛微愣,再一抬头,却只见一轮明月,那人再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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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兆从殿中出来后又上了屋顶,殿内的灯熄了。
大抵是被她气到,沈媛今日睡的早了一个时辰。
娴兆虽然常常在花丛中流连,却颇洁身自好,最喜看美人沉浸爱恋中的模样,很少有及时行乐的想法。
也不知为何,初次见面时,看到沈媛对她极度惊喜又极度失望的神情她没什么感触,第二日再见时,沈媛情绪收纳良好只当她是个陌生人却反倒令她有了点兴趣。
她从未见过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这般好的人。
像是有个开关,何时该笑,何时该怒,何时该嘲,何时该显示洒脱,她都能准确调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个完美的权力怪物。
唯一泄露自己真实情绪时也就是初见她那一刻。
娴兆奉命时时刻刻都跟在沈媛身侧以防梁渠兽还留有后手。
她也确实做到了,甚至有回还不小心闯进了沈媛沐浴的行宫。
那一闪而过布满疤痕的身体一直印在她脑海中。
沈媛仗打得那样多,浑身上下都是新旧伤痕,拿命拼出来的。
那晚娴兆在行宫门口坐了许久,突然就想问问沈媛疼不疼。
回去后她做了个梦,具体梦到什么她也不太记得,只记得她细细密密的轻抚过沈媛身上的疤痕,激得沈媛战栗却又不甘示弱的咬紧牙根,死死揪住她的衣襟,一双眼睛里满是倔强。
别的没记住,那双眼睛却牢牢记在心底。
那般倔强,带着熊熊的挑衅与强势,到极致时也隐忍着一句喘息都不溢出来。
可现实中的沈媛从未有过这般的眼神,她永远是沉静的、深不见底的,明明也才二十来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像是饱经风霜后不折骨的霜花玫瑰。
直到今夜被她戳中心事才稍微有了几分梦中的鲜活。
对,就是打她骂她滚的那刻,和梦境重叠,那双眼里溢满的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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