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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通事舍人口中的相公乃是李昭德,王瑾晨轻轻皱起眉头,“相府我自然要去,但不是现在。”

“吁。”车夫将车驾停于皇城南门,“通事,已经到了。”

通事舍人从车内弓腰走出,“车架高,王舍人小心。”

回洛阳之前通事舍人便派人提前去信鸾台,而马车刚踏入京畿,消息便被各路人马知晓,其中还包括大周朝的掌权者。

端门之前等候宣旨的并不是鸾台的其他通事,而皇帝跟前的红人上官婉儿。

“内舍人?”王瑾晨走上前,楞了会儿后又抬手作揖,“内舍人是在等下官宣旨吗。”

“旨意内容想必王舍人已经猜到了,既如此我就不念了,”旋即将皇帝的手诏交到王瑾晨手中,“陛下还在大内等王舍人。”

“我不懂军事,也从未涉猎过战争,国朝臣子众多,圣人为何独让我监军?”王瑾晨问道。

“你是大周朝陛下登基之年,龙飞榜第一批进士,家中也无人仕唐,是只属于大周与陛下的臣子,”上官婉儿与之解释,“听王舍人的口气,怎么像不愿意一样?”

王瑾晨不是像不愿意,而是非常不愿意,“打仗又不是出使,一去便要数月之久,谁知道归期…”

“若能收复安西,这便是不世之功,日后凯旋归来,你便有了拜相的功勋。”上官婉儿盯着她不情愿的模样,“还是说因为七娘与别人定了亲,下个月就要下聘定婚期了,所以你害怕自己一走,回来之时,她已是别人之妻?”

王瑾晨攥紧手中的诏书,上官婉儿便冷笑道:“王舍人这身丧服还未脱呢,别忘了你已有元配,七娘嫁给谁你都没有资格管。”

被言语刺激的人跨上一匹随从的骏马,欲向皇城东的坊区跑去,“马借我。”

高延福从宫中急步走出,“王舍人,圣人传您于武安殿陛见。”

这一声传唤打断了王瑾晨扬鞭的动作,上官婉儿走上前拉住马匹,轻轻抚顺着鬃毛,“抗旨可是杀头之罪,陛下从不喜怠慢之人,看来一向沉稳的王舍人也是会因情生乱的。”

王瑾晨紧握着缰绳咬牙,只得踩着马镫下马,又从怀中拿出一只钱袋塞到通事舍人的随从手中,“这马借我,牵到东门去,等我出来。”

随从愣住,转头看向自家主人,得到主人的点头后才叉手应答道:“喏。”

王瑾晨转身满眼焦急的想要入内,上官婉儿拉住她的胳膊制止道:“官服已备,你还要穿着这身丧服入宫吗?现在当权的可是李昭德,还是说你要穿着这身刺眼的衣裳去见她?”

王瑾晨停下欲走的脚步,几个侍者将备好的公服与革带及六合靴端到王瑾晨跟前,“城墙底下有个避风的棚子,是宰相等候朝议时暂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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