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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越州——
王瑾晨携亡妻灵柩回到山阴已近半年,当运送的队伍抵达越州城外时,出门相迎的竟是新任的越州刺史,刺史仍以王瑾晨去职之前的官职相称呼,不仅态度恭敬,就连丧葬也亲自安排人手帮忙,虽是去职服丧,但此次归家与衣锦还乡似乎无异,作为偏房,前来王哲家宅替王哲四子已故妻子吊唁的士族都增了不少,其中还包括王瑾晨嫡母的族人,清河崔氏。
王瑾晨带着自婚后从未带回来的妻子灵柩归家,王哲并没有表态,但私下差遣了下人将府上喜庆的东西全部更换,就连一日三餐都清淡了许多,面对诸多以往很少走动的远亲与近亲,王哲也都十分客气的招待,父子既不亲,但也不相仇。
崔氏招待着从清河郡来的族人,一边表面乐呵高兴却心中不慎鄙夷着这些势力之人。
“四郎。”嫡母崔氏叫住从院中略过厅堂的王瑾晨。
王瑾晨便跨入厅堂,作揖道:“母亲。”旁侧坐着的妇人王瑾晨并不认识,遂只是客气的行了个礼。
妇人打量着王瑾晨,崔氏便道:“这是我叔父之女,你当唤姨母。”
“姨母。”
“好孩子。”妇人笑得极为慈祥。
“儿还有事,便不叨扰母亲与姨母叙家常了。”
崔氏点头,妇人便抬手拉扯着崔氏的手,套近乎道:“阿姊当真是好福气,家中出了个这般有出息的儿子。”
“福气什么呀,这几年朝中如此多的变故,我听闻宰相屡屡更换,被酷吏弹劾后不是砍头便是流放。”
“阿姊还不知道么?”妇人疑道。
“知道什么?”崔氏滞住。
“原本我也不知晓,过年时阿兄回到郑州才谈及,说去年朝中发生了一次变故,子玗受到牵连,不仅从酷吏手中活下来了还官复原职,阿兄说子玗现在正承宠于圣人,一年连越数级乃开国之最。”
“这是元综说的?”崔氏大惊,“此事可当真?我怎不知。”
“阿兄在秋官担任侍郎,其代掌的秋官尚书正是原先的越州刺史令郎的岳丈,阿兄的为人阿姊又不是不知,如何会说假话。”
崔氏当即明白,当着同族姊妹的面毫不掩饰心中的怒气,“好哇,四郎大婚瞒着我,这等殃及家族之事也瞒着我,看来王大郎近些年来是长本事了。”
“阿姊消消气,许是姊夫不想让阿姊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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