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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德隐约听到后皱起眉头,大着胆子进言道:“陛下,今之天下为陛下之天下,然天皇为陛下之夫,陛下是武氏之女,已嫁之妇,以夫家为大宗,本家为小宗,而今陛下身有天下,当传之子孙为万代业,岂可以侄为嗣乎,皇嗣乃陛下之子,若以天下与承嗣,自古未闻有侄为天子而替姑立庙者,储君乃国本,天下民心之望,改立之事,臣恳请陛下三思。”
皇帝用撑着额头的手挥了挥,李昭德见之便止住了嘴,“臣失言,望陛下保重御体,臣告退。”
李昭德出殿后,虚了一口气,旋即望着殿庭之中被金吾卫控住的洛阳人,遂合起袖子走近问道:“汝受何人指使?”
王庆之瞪了一眼,旋即不再理会,朝大殿高喊道:“小人请见圣人。”
李昭德攥紧袖中的拳头,怒道:“将他带到光政门外。”
“喏。”
太初宫南门应天门之西的光政门前,金吾卫压着一个穿浅色圆领袍的庶民跪在门前,此门常有官员来往,很快便聚集了一堆朝官,李昭德大声呼喊道:“此贼欲废天子皇嗣立武承嗣而惹怒龙颜,诏命杖毙。”
随王庆之一同上表的同党及一群朝官听后皆为之震惊,“不是说圣人欲要改立武承嗣为储贰吗,这又是演的那一出,难道圣人改变主意了?”
“若是圣人要立武承嗣,今日朝议之时,此人的上疏恐怕早就采纳了吧。”
“哪是圣人不想采纳呀,分明就是几个宰相一同联合起来反对,岑右相领台省又为党首,他若不答应,就算圣人想立也没有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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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德走后,高延福端着一碗热茶上前,“大家今日还没有进过一滴水。”
“支持皇嗣的势力,你怎么看?”
高延福被女皇问得心颤,将茶碗放下后走到桌前屈膝跪伏道:“小人只是个卑贱的寺人,不敢妄议国是。”
“传知制诰。”
“喏,”高延福起身,旋即准备转身时突然反应过来,遂朝皇帝再次叉手,“凤阁舍人王瑾晨嫡妻病重,自出狱官复原职便递书告假,已有几日了,今日当值的兼官是翰林学士。”
“那就派人去传。”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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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宅——
王瑾晨从肃正台出来归家后的第二日李锦便一病不起,强撑多日的身子终于在确认王瑾晨无事后垮下。
“苦...”病榻中的李锦捂着嘴,越来越讨厌这些苦涩得无法下咽的汤药,喝了一小口后便直勾勾的盯着小环手中端着的蜜饯。
王瑾晨一手拿着勺子一手端着药碗,再次舀起一勺轻轻吹拂至适温,“听话,等你喝完了才有能吃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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