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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看到了,是她先动手的!”尽管震惊于这样激烈的反抗,针锋相对之时也只好火并了。在教授宫规的场所,一群女孩子竟然大打出手,在平常暗无天日的劳作中积怨太久,参与进来的人们都快忘了究竟是怨恨婉儿还是怨恨望不到尽头的命运,拳头并不都是冲着婉儿来的,打架不过是发泄,没有人来得及管顾后果。
尽管双拳难敌四手,婉儿依然在奋勇地反抗,野孩子就野孩子吧,野孩子绝不会任人欺负,就算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斗殴中被打死了,好歹也是为维护母亲的名誉而死的。婉儿觉得自己头一回这样像个战士,做着掖庭宫强制做的工作之外,自己想做的事。
“你阿娘就是出去偷混才有你的!”
“我不许你说我阿娘!”
“你就是!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不知道阿爷是谁!”
“别说了!不许说!”
“没有阿爷的野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配活着!”
胸口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头,婉儿捂着胸倒在地上,看一团混战之下那盏没人管的宫灯被踢来踢去,又有人一脚踩了上去,踩在灯上,踩在婉儿的背上,把她和她的希望一同践踏。
“住手!”
这边的动静终于还是惊动了掖庭丞,那个一向威严的中年女人领着一班管事的进来,严厉的一声呵斥,便止住了这场不期而遇的斗殴。
掖庭丞觑着眼扫了一圈,教习所的几案被摔得横七竖八,参与斗殴的小奴婢们一个个挽着袖子,还有把裙子也扎起来的,甚至有人挂了彩,捂着脸好似一肚子委屈。掖庭丞摇了摇头,只说一声:“成何体统!”
严厉的训斥一出,满屋子的人都跪了下来,刚刚挑起斗殴的人忙争先说了话:“娘子息怒!是那个叫婉儿的小奴婢目无尊长,要……”
“行了。”掖庭丞打断她的话,犀利的目光落在那边被打得不轻还没爬起来的婉儿身上,又低头看看跪在自己脚边的人,正色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由头,在宫里打架就该罚,但凡参与的人,下去各领二十棍。”
二十棍……
刚刚还飞扬跋扈的人吓懵了,谁不知道施刑的那帮太监一样势利,掖庭丞连问都不问,直接就这样冷冷的吩咐,即便不打死人也得落下病根。
于是刚被嚣张过的教习所外,摆起了十来条长凳,要打都在一起打,棍子落下的声音和哀嚎声交响在掖庭宫上空,只有婉儿一声不吭,抱着凳子的两只手握得指节泛白。
在掖庭宫受罚早已成了习惯,只是还没有这样重过,最重的棍子是打在脊背上的,下手若是不知轻重,重者内脏破裂,轻者也得好几天都下不来床。婉儿咬紧牙关默默计着数,掖庭丞不是第一回打她了,这里的人好似天然就对她有某种敌意,尤其在教习所崭露头角,得到博士的赏识后,婉儿的日子更加难过。
“……十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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