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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眉头一皱,问:“怎么了?”
中书舍人纠结着开口:“圣人……圣人昨日下旨……免去苏相公的相位,迁为扬州长史……”
“什么!”皇帝的突然袭击比天灾还令人可怖,婉儿觉得那股晕眩感更加明显了,也不顾僭越的罪名,竟然扬声问道,“圣人为什么这么做?”
“是……是苏相公出镇河北前抓了一个术士,叫郑普思的,皇后认为苏相公抓错了,几次请他放人,苏相公不肯,陛下严旨不从,故而……”
婉儿来回踱了几步,烦闷到极点:“那如此重要的诏书为什么没有经门下省审批,为什么不报上来!”
“圣人说……昭容近来日理万机,形容憔悴,这种杂事就不必打扰您了……”
婉儿觉得这种理由简直荒唐得可笑,罢免一个宰相,竟然被说成是“杂事”。自知与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争执没有意义,婉儿强压下怒火,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诏书发下去了没有?还能追回吗?”
强压怒火的沉静比直接发怒还令人害怕,中书舍人颤颤巍巍地回答:“特使昨夜就已经赶去河北了,只怕不日就要到达……”
话音刚落,兵部的传员大声喊着“军报”,静谧的大兴宫中,他的脚步如军情般紧急,刚到殿门,就喊出了声:“昭容!突厥南下!鸣沙告急!”
几个值员全都站了起来,婉儿只好撂下苏瑰的事,着急地过去抢过军报,一面看着一面吩咐:“兵部的地图!”
这样紧急的军报让懒散的值员们不得不打起精神,兵部立刻送来朔方地区的详图,往地上一铺,婉儿倒拿起笔架上挂着的毛笔,太极殿众人围拢在大大的地图前。
“突厥有十万骑兵突袭鸣沙,是有备而来,鸣沙不可守,要以坚城抵御突厥骑兵。”婉儿仔细地分析地图,最后把毛笔落在两座城池上,“突厥南下并不为挑衅大唐,多是为掠夺百姓,会州和原州毗邻大河,世有屯田,突厥人只怕是冲着这两州去的。传令朔方军的张仁亶将军,让他务必死守城池,不得出战,待突厥疲敝再酌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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