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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不是不帮姨母,实在是时机未到,不好下手。阿娘其实早就在往宫里安插耳目,让侄儿也进来,不过是乘势而为。”崇简皱了皱眉,解释道,“这次被处置的平阳郡王敬晖将军,其实也是阿娘的人,阿娘知道姨母是拦不住被逼下诏贬黜的,阿娘也不想看着姨母这样艰难。”
婉儿心下深深触动,武皇并没有让她孤军奋战,太平的身上流着武皇的血,这位从小一起长大却磕磕绊绊的挚友,将会是她此后最大的依靠。
“崇简,我搬出去自有我的原因,我不能与你阿娘走得太近,宫中耳目众多,没有传召,你也尽量少来见我。”并不是不领情,婉儿只能冷漠地作出安排,“我与你阿娘要做一件大事,这种事互相说不出口,只能依靠我们之间的默契,你能明白吗?”
崇简似懂非懂,却也依然低了头,应一声:“是。”
婉儿点点头,谨慎地观察一番周围的环境,接着说:“虽然不必你传递消息,但姨母还是有事要拜托你。”
年轻人就是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崇简一听就来劲了,忙许诺道:“姨母尽管吩咐,崇简一定办到!”
婉儿认真地问:“你与太子的关系怎么样?”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太子,皇太子李重俊是李显的庶长子,不受宠却被摆在这样重要的位置上,在韦后的威权下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崇简愣愣地说:“不算很深的关系,但侄儿从小与三郎交好,三郎似乎与太子关系不错。”
李三郎,李隆基……婉儿想起那天逼死窦德妃时,那个孩子眼里熊熊的烈火。
“不管你们关系怎样,这件事只有你这样的身份可以去做。”婉儿叹了口气,道,“你要尽力稳住太子,只要他不犯大错,他的位置我和你阿娘就能想法子保住。太子是有正道在心的人,我怕往后风浪大了,他会难以隐忍。”
尽管并不能理解婉儿话里的深意,但既然是母亲和这位受人敬重的姨母的默契,崇简也立刻应允了下来,带着一个少年将军的英气,抱剑拱手道:“请姨母放心!”
婉儿信任地点点头,看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像来时那般匆匆地归队去了。
忽然想起当年她送太平出嫁,太平对着镜子里的她,那样天真烂漫地说:“我也想看婉儿穿嫁衣!可是没有男人能配得上婉儿吧?”如今太平的儿子二十一岁了,她依然没有穿上嫁衣,婉儿不敢说是没有男人能配得上她,只是习惯了跟在武皇身边,每天忙着议政,忙着编书,忙着帮武皇处理传位的大事,寒来暑往,不知不觉就到了人生的第四十二个年头,竟然觉得,穿不穿那件嫁衣,也无所谓了。
帝国豪华的婚礼吸引不了对结亲早已没什么欲望的婉儿,这次庆典没有让她来主持,依然是主持过太平婚礼的武三思在操刀。这位异姓亲王通过结亲更加稳固了自己的位置,亲信在六部里占了一半,又以公主阿翁的身份,为儿子亲自办礼迎娶公主,一时梁王的气焰甚至盖过了皇帝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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