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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杀裴炎势在必行,却在朝臣中遇到了极大的阻碍。要动杀手吗?一次铲除因为裴炎而站在她对面的人,朝堂可要空出一大半了。

太后稍稍息怒,瞥向被扔下去挂在几案上的名卷,目光定在卷首那个带头给她难堪的名字:“魏玄同自以为直臣,为朋友的义气与朝廷对抗,难道也配做文贞公的后人吗?”

太后说着便看向婉儿,婉儿心领神会,魏玄同是她荐上来的人,如今端端成了裴党领袖,这颗棋子,该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于是在魏玄同的府上,婉儿第一次做了太后的说客。

来见这位魏相公的人在门口排起了长队,家仆劝退了所有人,却劝不退执意要见的上官婉儿。

“魏相公不见外臣,婉儿不是外臣,心想也许可以博相公一见。”婉儿坐在客席上,笑向满脸凝重的魏玄同。

“才人的确不是外臣,仆当年是尊祖游韶先生的学生,师门的后人有话,的确是不敢不听。”魏玄同先把上官仪抬出来,想要堵婉儿的话。

“祖父的学生自然是最亲的。”婉儿却不疾不徐,笑道,“开曜元年,以相公填郝少保吏部侍郎的缺,是婉儿的建议。”

她要以利相诱,偏魏玄同不吃这一套,也同样镇静答言:“仆听说‘功成而弗居’才是真君子。”

“婉儿也听说,‘使骥不得伯乐,安得千里之足’。”婉儿不肯稍让,反堵了魏玄同的话,笑道,“婉儿说这些,不是想居功,以婉儿之位卑言轻,而得知朝野之贤臣,推与太后,太后不计魏相公与裴相公‘耐久朋’的关系,毅然用之,这难道不是君臣佳话?魏相公为什么一定要与太后过不去呢?”

魏玄同面有不豫,道:“非是仆与太后过不去,实在古来未曾听说过有宰相入狱的,裴相公不过是为圣人说了几句公道话,怎能凭市井上的几句无妄的童谣,和龙门捕风捉影的叛变就定了宰辅重臣的罪,必欲杀之而后快呢?”

“魏相公此言差矣。”婉儿饮了一口茶,道,“裴相公自掌军国以来,行事履有偏颇。永隆元年,故裴太尉大破突厥,欲以安抚定边,献贼首二人,裴相公坚持要斩杀,天皇受蔽,太后不敢言,时裴太尉便与婉儿说,不出两年,突厥必叛,后果如言,永淳元年,朝廷与突厥再战,虽获大胜,不免损兵折将,劳顿边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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