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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似乎本能地预感,那个站在紫宸之巅的女人,也许同样正怀着对她的期待。
武三思闻言挑眉:“等墨干了,今晚就去。”
“今晚?”没想到这么快,婉儿很疑惑,“今晚不是太子大喜的日子么?天后会回紫宸殿么?将军怎么也不去东宫道喜?”
“我是个闲人,不想去攀附他,也不指着他能给我带些什么好处来。”武三思把玩着手里的新书,“至于她嘛……天后把他当儿子,却没把他当太子。我想啊,现在可能这个对于她会更重要吧。”
于是在月上中天的时候,武三思真的带着整部《臣轨》去了紫宸殿,而天后,果然就端坐殿中,与外面的喜悦同样隔绝。
“三思,怎么这么晚来了?”
“三思料想姑母一定还没安寝,而姑母对于这套书,似乎更有兴趣。”
看着舍人奉上来的《臣轨》,天后只瞥了一眼便笑了:“交差的事,也不用这么着急。”说着,便翻开其中一本。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便再也抹不去,天后微眯眼,仿佛在压制内心突起的巨大波澜。天后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部手抄的《臣轨》正是婉儿绝对忠诚的宣言书,在这昭示着李治父子胜利的婚事正在进行的当晚,告诉天后,不必因一时的让步遗憾,天后自有喜事在路上。
得到这样的反馈,作出什么让步都值得了!在天后最需要的时候,是上官婉儿,献出一颗毫无保留的真心。
这是她继感业寺以来加注最大筹码的一次豪赌,无疑成功了。所有的言辞都不能用以体现此时的心情,上官仪,你可瞑目了吧!
“你先下去吧,还做你的右卫将军。”
良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武三思没再多说什么便退下了。伏跪在地,并没有看清天后的表情,却在那句明显克制不住颤抖的话中听到了天后从前没有的东西。因此也有了敏锐的预感——上官婉儿,这个人的命,将会和姑母绑在一起。
婉儿是在深夜匆匆收到召回的诏书的。武三思去献书还没有回来,天后的诏书便被送到了自己手上。除去玺印不看,这似乎更像一张信笺,上面落着天后亲手所书的寥寥几个字。眼眶里热热的,婉儿立刻带着诏书走出弘文馆。
“其实姑母更在意的不是书,是你。”半路与回来的武三思擦肩而过,武三思幽幽地出声叫住她。
婉儿低着头,这样的话引起她双颊绯红。武三思这个人很怪,她不想去招惹他,但不得不感谢他:“谢武将军这些天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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