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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生却笑得更加猖狂,回头一盯桓彦范,那冷冽的目光倒把年轻的将军吓得后退一步。
“士人满嘴都是忠义,道生不是士人,也不懂那些忠义,道生只知道,不会侍奉第二个主人!”他斩钉截铁地说着,行动与语气一样的坚定,扑向指着他的剑锋,一点也不害怕。
一剑穿心,血便溅在桓彦范的脸上,桓彦范微眯了眯眼,抬手拭去脸上的血,回身带着士兵出去:“埋了吧。”
桓彦范第一次这样激烈地认识到,比起所谓铮铮铁骨的文人,有时一个奴婢,更像是志士。
诏狱里的李贤刚刚接到诏书,反应近乎疯狂,他紧紧握住狱栏,狂暴地嘶吼着:“这一定是她写的!一定是!她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天后要杀了她么?不可以!不可以!你们说话!回答我!回答我啊!……”
没有人回答他,只是没过多久,就有一队士兵过来将他押解了出去。所有人都不说话,贤冷冷地笑着,他是笑着走出长安的,走到朱雀门时回过头去看,宫城已经很远了,那些日子离他,已经很远了。
贤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着,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像这样,一直往前走着的。没有人敢来送他,就像所有人都是孤独地走在自己的路上一样。
所有“家”不过是暂歇的驿站,只有“路”才是属于自己的。
☆、第二十五章
贤走了,赵道生自杀,涉案的人都受到了处理,杀戮过后,东宫迎来了它的又一位新主人。
当李显站在东宫门前的时候,内心是害怕的。
这是他的两个兄长都呆过的地方。可现在,一个死了,一个走了。东宫被抄检过,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等着下一位主人,李显并不为做这下一任主人而高兴,越发惶恐的内心告诉他,他能做六哥的下一任,就难保不会有人做他这个七郎的下一任。
他的下一任会是谁?是旦吗?不,一任又一任的太子,怎么会仅仅在他们四兄弟中间周旋?母亲在为谁铺路?这样的“东宫轮流住”,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所有的谜团都无法解开,这空旷的东宫仿佛一个埋好的陷阱,陷阱背后,是他们永远都捉摸不透的,共同的母亲。
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点也不像他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样。他原以为轮不上他的,这太子的位置,沾满鲜血的位置。
和以往一样,新太子入主东宫的第一天,来来往往贺喜的人们络绎不绝。显一一应承着,满心里想的却是贤离开长安时的凄凉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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