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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分开来,她应该都能听懂。当然,汉语是博大精深的,潘德小姐如在云里雾里,但还是亲了亲我。
“那是什么意思?”潘德小姐微微皱眉,“一个嘴?”
我纠正道:“一张嘴。”
潘德小姐果然张着嘴:“张……”
我努力地给她解释着量词区别。好在她有日语基础,理解这个学习难点根本没花什么工夫。
然而她的注意力仍旧死死地咬住了我们的讨论重点,不愧是顶级咨询公司的合伙人,只有她忽悠人的份,没有别人忽悠她的份。潘德小姐问:“颠倒语序之后,它成为了某种具有引申意义的俗语吗?口头奖励?”
我有些佩服她的想象力,只说:“意思是‘亲亲’。”
潘德小姐摸着下巴:“所以这是个很可爱的说法。”
我忍着笑:“我同意。”
“你怎么说‘抱抱’?”她问,“手一个?”
我噗嗤笑出来。
潘德小姐不高兴了:“错得很离谱吗?”
我摸摸她的胳膊:“我们今天就先学这一个短语怎么样?下次我教你怎么说‘抱抱’。”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真可爱啊。
立冬之后的那一周,隔壁巨头派到新加坡的团队落地了。目前,国内已经是这场风暴中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仅需一周隔离时间。这次他们是秘密到访,正式会面前的一整周又都待在隔离设施当中,可周五时凯文还是气急败坏地找到了我。
我心里觉得奇怪,却不知道放出消息的究竟是谁:是隔壁的人,还是乔瑟琳有意为之。
面对凯文的质问,我早有准备。
在这件事上我具有天然的正当性。凯文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他的所有怀疑都仅仅是怀疑。再说,尽管只是一部分,可我确实给出了他所要求的东西,资料不全,逻辑上讲,也不算我的错,他要怪只能怪安宁:毕竟我不是没有给她机会。我的态度又死又硬,凯文原本就将信将疑,志气便短了一头。
虚张声势,看的就是谁更有底气。他即便只表露出一瞬间的对自己判断的动摇,认输也成了板上钉钉。
凯文调转枪头,说起子公司的事。我一一听着,偶尔给他挖坑,为录音证据增添一份材料,心里暗想:他的愿望不会有成真的那天了。
周六是排灯节。对于印度裔而言,这似乎是个特别重要的节日,往年小印度那边常常有活动,神庙的参拜者更是络绎不绝。我对宝塔街上那个神像层层叠叠堆着的建筑印象颇深,但它留给我的记忆,璀璨多过庄严,再加上毕竟是异邦的文化,我从没有想过要到里面去一探究竟。
今年,排灯节对我来说不再是多了一天假期那么简单。寺庙和其他公共场所一样,目前仍有严格的人员进出限制,尽管潘德小姐也是无神论者,我还是在她主动提起以前去查了相关的条例,确保我们可以趁着节日进去逛逛——如果她想的话。
她不想。
不仅不想,潘德小姐还明言,这周末我不可以去她家找她。我觉得有点儿奇怪,因为她和我说的时候语气非常高调,明显不害怕伤害到我的感情——我从她一反常态的强势中,察觉出极细微的心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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