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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小姐动了一下,轻轻叹息了声,没再挣扎。
我将头发拨到一边,吻了吻她耳后的皮肤。就连她的呼吸声都被我听出了变化,我的心不由跟着一颤,但克制着没有任何动作。
我慢慢吸了口气。下巴靠在她肩膀上,从我这儿只能看见潘德小姐小半边脸。她闭着眼睛,肌肤细腻,又有岁月沉淀之后的光泽感。在她嘴角藏了几丝蜜意,跟随双唇饱满的弧度,又流淌到我这里。
我说:“我现在没有和别人约会。”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我也没有。”
“嗯。”我酷酷地应了一声,却又止不住笑。
潘德小姐稍微侧过来一点儿,但因为离得太近,她也看不到我的全貌。她只是瞄了瞄我的眼睛:“你说‘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啰。英文里的第十一个字母,国王,钥匙,还有‘嗯’。”我发觉自己还押了个韵,“就是我感到很满意之类的。”
“对于我没有在和其他人约会?”她毫不体贴地挑明道。
我拿额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闷闷地答了一句,双手搂得更紧。
我真不擅长主动开口提这种事,平常要我出面单独批评哪个同事已经是我能力发挥的极限了,“是”或“否”的句式中,我唯一愿意说的可能就是通知别人升职的消息。我要怎么去讲呢?我也不是怕看到别人的反应,也不是怕她拒绝——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和潘德小姐开这个口。
又或许我兼而有之。
我怕她消极应对,我怕她直言拒绝。
潘德小姐对我忽然孩子气起来的摇头晃脑无比包容。她像是没有一丝不耐烦,相反地,还抱着我的手臂一起摇晃。她扶着我揽紧她的手肘,两个人像郊游时同坐在大巴上的小学生。
可耳边什么也没留下。叽叽喳喳的讨论也好,喝了半口柴油一般发动机工作的声音也好,它们都被遗留在了幻想乡。左右晃动的并非郊游在即欢呼雀跃的童趣,而是等候已久、迁就着我的潘德小姐。
自我童心外显的那一刻,她对我就与他人不同。
我还怕什么?
我停下来。潘德小姐果然也止住她的来回摇晃,尽管看不见她的眼神,我却从她的笃定中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就像是院长名单上的常客,通宵后坐在校园的长椅上,等待着第一节课:跑步过去的健身房常连,晃晃悠悠的派对醉鬼,还有刚赶完八百页阅读、从图书馆离开的文科生。她开放了她的长椅。
这长椅叫作安全。
“你——”我咽了咽口水,“你在大学时主修什么专业?”
潘德小姐僵住了,没有说话。我在沉默中不知所措,结果把她搂得更紧:会不会把她弄疼了?我下意识松开来,反而是潘德小姐抱住了我的手臂。我的胸腔先于耳朵感觉到了她的笑声。
潘德小姐双肩微微颤抖,道:“我学文。本科选了很多新闻学方向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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