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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点干哕已经止住了,慢条斯理地说:“我醉成这样了你还想让我开车?”
“哈,好像你是惟一一个喝了酒的人!”薇薇安透过后视镜看我,眼里有些担忧,“再睡会儿吧,过关的时候叫醒你。”
“或者到纽约了再叫你。”老白悠悠地说,“你藏起来。”
“滚!”我作势要打她,窗子摇上来只留了个缝。这时又单曲循环到了第一千零一遍,为了喝杯合法的酒,从多伦多回去北安普顿的路上,薇薇安和老白又开始了合唱:“请读读我钉在你门上的信,世事弄人,我们要的远比这更多……”
真是首催眠曲,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头往下点落了个空,我蹭地窜起来,薇薇安又开错路了?
睁眼一看,我站在一个好高的跳台上,水池很小,像哪户上流阶层的私人泳池。一块儿环游北美的两个损友不见了,只有瞿芝芝站在好远好远,戴着博士帽,穿了件哈佛的连帽卫衣,大喊:“李姚,你快下来啊!危险!你站不住,快下来!”
“不行!”我腿肚子发抖,但还是没退一步,冲她喊,“我要去汉堡啦!”
“你去汉堡做什么!”
“我去救我妈,不去汉堡她就不要我了!”想到我妈我立刻坚定了决心,往前一步,深深吸了口气。
我要跳了我要跳了我要跳了……
“哎呀你妈在我旁边呢,你下来!”瞿芝芝招呼我,“我们不是要一起拿到人文学科的博士吗?你从那儿跳,摔断了腿,那就没有博物馆要你啦!”
我像英雄那样冲瞿芝芝挥了挥手,猛地跳下去。原来只是个三米跳台啊,我踩着了水——水好滑,我像坐在果冻上一样溜到了泳池边。芝芝还在一旁观望,我妈只留了个背影,而且越来越远了。我冲上去,结果越来越慢,我的双腿封进了水泥地,触感却像泥淖那般,我自信能够挣脱,结果越陷越深。
我妈转过来,她瘦得皮包骨了,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到了她脚边。我妈垂下头温柔地看我:“我们姚姚真的长大了。”
水泥地一下子化作火海,火海当中,我的血泪全烤焦了,成了虎视眈眈的毒蛇。
毒蛇响了。
我钳住它的头搁到耳边:“这里是A社波士顿的李姚在说话。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蛇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张口道:“你住哪一层?”
“十四楼。”我听出她的声音,说,“我买了一条很漂亮的裙子给你……”
我的声音低低的,几乎是在撒娇。
“姚。”她叫我。她又叫了第三遍、第四遍,直到我应声,她才又问:“你醒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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