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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五六秒钟,我们之间才有人再度开口。是我说的话:“有趣。”
“对我来说不有趣。”凯文借着玻璃反射整理他垂下的头发,“你知道吧,姚,我被设套了。”
“你看,”我舔了舔上唇,“向上管理还是很重要的,因为老板的要求要是太超出常规,我们就很难办。”
“对,所以现在你还跟我讨论起向上管理了。”凯文对我的幸灾乐祸显得无心理会。我总觉得他仿佛一下子卸下了个担子,也许这事是他第一次说出口。凯文道:“还有别的想知道的吗?”
“这是由我向你提问的。”我先强调了一下立场,然后说,“你选好边了吗?”
凯文注视着我,没有贸然接话。片刻,他问:“你选了吗?”
我抱之以笑,说:“如果没有老板的赏识和好运气,以我的年龄升不了这么快。我对公司有感情。”
“而我,”凯文也说,“能跨行业来做一个部门的头头,跟大老板的魄力不无关系。”
这是个信号。我决定试探一下。
“我很确定我们都希望看到公司有更好的发展。工作做出成果是件让人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另一方面,股票上涨,没有人会对此不开心。”我说,“在东南亚我们已经没有对手了,但什么时候能打进隔壁公司的腹地,什么时候能切入真正的红海,这些都还未可知。如果公司陷入内耗,别说欧洲、大陆这些有待开拓的市场,能不能守住东南亚都成问题。”
“你说得很对。”
“我想你合同上的股份应该是我的至少两倍。我可以这么认为吗?”我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比起薪水,股价对你来说更重要。”
凯文洞察了我的深意。他顿了顿,说:“这很难简单地回答。”
“那么你就复杂地回答。”
“嗯,”凯文舒了口气,“我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么大的影响,我只是一个部门头目,不是大老板。”
我笑起来:“别这么悲观。”
凯文显然被钢笔一事形成的误导搞得有些投鼠忌器,即便他选好边了,如今碍于我立场的模糊不清,也不便于在我面前轻易表态。
他能沉不住气来找我,其实就已经自证清白。至少到现在为止,凯文还没有要挑选另一支队伍的意思。将心比心,被大老板亲自下套,凯文如今恐怕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我今天卖他个好,他自然会领情。
但换边站这种事,随时都可以做。我倒不至于因此就和他掏心掏肺了。
我说:“有任何事是你想要知道的吗,凯文?”
凯文吸了口气,摇摇头。接下来,我们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正当我以为快结束的时候,凯文道:“我们还有机会一起打高尔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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