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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万物凋敝的深冬,寒冷的气息与温度冻住了往日流淌在此处的脏污和腐烂,但是这个地方毕竟有着最化不开的腌臜和腥臭,因而在此刻钻入人鼻腔中的气味更显出一番其他的感觉。
祁央和容成姣面不改色地停下脚步。
原本被沉重锁链锁住的男子在听到外头的动静时,只如木偶般僵硬地抬了一下头。然而,当他看清来人后,整个人立刻如一头发狂的困兽一般,某种程度上的“回光返照”变得十分有力生动了起来。
祁央下意识地护了一下容成姣,不过随即发现自己的举动完全是多余的。
早已不见往日的傲气凌人模样,此时此刻,身穿着破败囚服的西门宇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纠缠在一起的乱糟糟的头发胡须几乎已经彻底掩盖了他的模样,而被自己加了料的巫术折磨后的脸色则是一片青黑,在这明明灭灭的光线下竟显出几分恐怖。
不过也不难看出,他的所有精神力气早就被消磨殆尽,
但是两位姑娘依旧没有太多表情。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你肯定早就该懂,这会儿倒也不必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祁央声线冷然,“接下来我会有几个问题,你最好老实交代。”
然而很遗憾的是,祁央没有从西门宇的嘴里撬出半分有关于天书的其他详细信息。
“真是死鸭子嘴硬。”
这次的外挂器不同于以往,祁央本来就想趁在世的挂逼好歹还有些思考能力的时候尽量盘问出一些细节,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就算把十八般酷刑都来一遍也没有什么效果。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别再问了!”
西门宇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样,白眼上翻,身体疯狂抽搐,拽的铁链子哗啦作响。
“不是吧,又疯了一个?”
“嗯?又?”
祁央有些慌乱地瞥了容成姣一眼,意识到自己差点把周靖的事说漏嘴,连忙干咳了几声。
她最后仔细打量了一番像蛆一样胡乱扭动的西门宇,隐约感觉对方像是在装傻隐瞒什么,奈何没有证据也没办法冲进去给他来两个大耳刮子,只得作罢,随口问了些别的就准备离开。
然而,她们二人一前一后正要走出监狱大门,就在走在前面的容成姣刚刚先迈出去,殿后的祁央还未来得及彻底走远的时候……
一阵疯狂尖利的、不似人声的咆哮骤然从通道幽暗的最深处响起,所有字句宛如尖刀一般狠狠地穿透祁央的鼓膜,扎进了她的心底。
“你们给我等着吧!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它、他们、还有剩下的那七个……你们将要迎来的,绝对是比我还要惨烈千百倍的死亡和痛苦!绝对!”
困兽一般的嚎叫声震动起层层回响,祁央几乎不能不疑心这些话究竟是否真的出自西门宇的口中。
只是当她再度回过神的时候,双脚已经稳稳地站立在了坚实平整的地面上。平视过去的目光中是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窈窕倩影,而只要稍稍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冬日蒙蒙的、却真实无比的广袤苍穹。
祁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后方像一只大狗熊一样飞扑过去兜头搂住容成姣,两个人闹作一团。
不管怎样。
放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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