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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俊力来之前几分钟,隋然才结束和榛果对接人的通话。她手机开通了呼叫等待功能, 印象中间有听到一两次来电提醒, 但榛果那边攻势猛烈,她连打断对方说接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没顾上管。
药效上来头晕得厉害,不知是因为鼻音浓重,让对方误以为把她逼哭了,又或是对方意识到电话沟通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最终,对方同意把修改意见放进合同文档,挂了电话。
“这两天降温,多注意保暖。”邱俊力说,朝魏先生所在的会议室张望了眼,碰到魏先生的目光,他连忙转回头,“那个人是你客户吗?我听他一直嘟囔什么要你负责啊,我们公司得管啊什么的,什么情况?要是来搞事情的你尽管跟我说,我怎么把人带来的,就怎么把人带走。”
“是以前的客户。”隋然笑笑,“我也不知道情况,得了解清楚。不过这客户我还算熟,搞不来事情。”
“那就好。”邱俊力摸了摸后脑,“我也是看他穿的不错,不像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担心万一真有急事,所以就带过来。”
隋然说:“真不好意思哈,还麻烦你专程过来。”
“客气啥,离得不远。”邱俊力嘱咐了她几句多喝热水早点吃药,先走了。
隋然端着两杯水走进会议室,后脚跟阖上门,将办公室追随而来的探寻目光拦在门外。
“魏总,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
魏先生畏畏缩缩地举了下右手,露出手腕上银黑相间的表盘,贵金属表链反光亮眼,吸引了隋然。她认不出品牌,但看质感和设计,价格便宜不到哪儿去。
隋然把一次性纸杯放到魏先生伸手够得到的地方,捧着自己的水杯站去两三米开外的距离,端详可谓改头换面的魏先生。
三十而立,过了某个阶段,人的气质很难在一年半载发生特别大的变化,就像魏先生,固然穿着质地精良的服装,圆润的体型也跟半年前高高瘦瘦的形象大相径庭,但仍有种缩手缩脚的拘谨,那是性格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改不了。
止痛药大约有镇定作用,隋然此刻头不晕不疼,神智格外澄明,甚至有闲心对魏先生评头论足,最后得出结论——衣冠楚楚也没用,就算没到猥琐油腻的程度,这人看起来还是不够清爽。
似乎受不住她的打量,魏先生不自在地抻抻衣袖,把手缩进袖口,头垂得更低,咕咕哝哝:“她们卖了紫微垣,紫微垣你记得的伐,你教我起的名字。你晓得的。”
隋然当然记得,她还记得那个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的[红包],喝了口水,“具体经过您方便跟我讲讲么?”
“我就是上了她们的当!”魏先生握紧右手,忿忿地说,“我被她们骗了!”
隋然拉开凳子坐下,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那个芮小姐哦,讲话办事有一套的,刚开始可好了,说我是公司老板,今天让我参加这个会议,明天安排那个讲座,还给我置办了行头,你看这个表,好吧,我以为她送我的,结果有次我们那个财务说漏嘴了,是走的公司的账,她借花献佛她。
“……到八九月份,她又说时间来不及,赶不上进度,我母校的演讲都不让去的,给我配了一个专家团,说是专家,没用的,不来赛。天天一堆问题丢给我,这个问一点,那个问一点,我要他们我还不如我自己做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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