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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嗯”一声, 再无动静。
去高速的路畅通无阻,但接近海城环城高架路,导航路线逐渐变黄、变红,到晚高峰了。
又一次“前方500米路况拥堵,预计通行时间13分钟”, 隋然调低耳机音量,说:“桑总问过我为什么离职,有一个原因……前主管在寰宇楼下提到过,您知道的。还有别的原因,您有兴趣了解吗?”
淮安坐直了些,两人视线在后视镜交汇时,她点了下头。
“我离职前四五个月吧,应该是三月份,我们组——就是海澄带的组,来了个新人,是个男的。”
在和淮安的讲述中,隋然隐去了梁谦的名字,用“新同事”代替。
梁谦那年二十六七岁,客观地说,皮囊算得上端正,身高一米八左右,肤色白净,不像常年风吹日晒的业务员。刚入职那阵子梁谦也天天收拾得很干净,平时谁在群里提出什么问题,他都能很快给出响应,给人感觉热心周到。
第一个月,隋然模模糊糊地想,这男生还挺讨喜。
海东大区一线做业务的顾问大多是男生,六七十号人只有七八个女生。
隋然那时还很年轻,跟现在的姚若一样出校门没多久,涉世不深,懵懵懂懂,对同事没有太多戒心,说到底是没有进入社会染坊的概念。
到梁谦入职一个半月,她才察觉出异常。
彼时值初夏,男女同事大多换上单衣,不耐热的干脆换了短袖,或捋起袖子。
那天周五,开完晚会,隔壁组一个女生出会议室后半公开地呵斥梁谦,激动地说:“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好吧!?”
梁谦举高双手,很不解也很迷茫的样子:“我没有啊。”
走出会议室的同事向两人投去关注,那女生脸色涨得通红,但在好些人的注视下没再大声说什么,抽纸巾胡乱擦着自己的手臂,小声骂:“不要脸!”
“开个玩笑嘛。”梁谦保持举手的姿势后退,嬉皮笑脸地跟其他男同事嘀咕,“哎,现在的女生,玩笑都开不起了。”
男同事们窃窃地笑。
隋然看到那女生愤怒地瞪着梁谦,也看到她咬牙切齿,但是没多想。
那时她很少多想——因为性取向的关系,她的性别意识并不明确。
几天后,隋然去跟一个从来没联系过的业主谈合同,梁谦说他跟那业主熟悉,自告奋勇陪同。
业主是三十来岁的温婉而知性的女性,两方碰头,隋然和业主并行,梁谦落后。
走了一段,隋然无意间回头,发现梁谦把手从腰带里面抽出来,然后提了提裤腰,还冲她笑。
那笑容给隋然的感觉十分奇怪,三十多度的天,她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从那时开始,隋然忽然绷紧了“性别意识”的弦。
同公司的同事不过是社会身份的一种,而在此之上,还有男性、女性的本质区别。
留心之后她发现梁谦很喜欢跟女生肢体接触,习惯说话时靠近女生,如果对方没有表达出反感,或者没注意,他就会揽着对方的肩膀,再进一步抚摸对方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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