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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小盆端到自己妈妈面前。

女人转了转眼珠,看着苹果块,露出一个呆板的笑容:“给我吃的啊?”

简清点了点头。

她不敢出声。

她母亲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认得出她,有时认不出她。

去年她不小心喊了一声“妈”,和她有了眼神接触,她立马伸手抓破了她的脖子,歇斯底里发作起来。

此后每次探视她都戴个口罩,尽量不说话,不和她有眼神交流。

女人接过塑料小汤勺,捞起苹果块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问苻鸢:“医生,我什么时候出院啊?我已经好啦,可以让我的小女儿来接我回家了。”

苻鸢每天要听无数遍个这样的问题,“我什么时候回家啊?”、“我的家人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然而有些病人,家人就站在眼前,她也认不出来。

苻鸢耐心解释,阮阿姨努努嘴,像个小孩,不知道咕哝些什么话。

早晨的太阳升起,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将她脸上的皱纹映得更清晰些。

简清安静地看着那张与自己六分相似的脸,不说话。

她看见她的指甲长了,等她吃完苹果,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指甲剪,抓过她的手,替她剪指甲。

医生查完房,护士带着这一层的病人下楼,到楼下大厅包饺子。

病情稳定的患者大多已经被接回去过年了,余下的,要么是家属不管的,要么是情绪不稳定,随时可能发病的。

他们都是心智不全的病人,无论多大的年龄,都像个固执的小孩,一个劲的往饺皮里塞馅,也不顾饺皮根本包不起来了,撑破了,零零散散落了一桌。

医生护士跟他们说少塞点馅,他们嘟嘟囔囔要多吃肉,都过年了还不让他们吃肉。

大家哭笑不得。

简清也笑了一笑。

她忽然很想家里的那个小孩,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赖床。

她答应她今天要一块包饺子,忘了约定具体的时间。

她以为自己的一整天都可以给她,一早上醒来,看不到她,肯定会在心里骂一骂她。

包了一个小时的饺子,医生护士又跟赶羊群似的,把病人聚集到另一个大厅,画画、打牌、看书、看电视,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总之不能待在病房里。

苻鸢俯身看阮阿姨画画,问:“谁生日呀?怎么画了个生日蛋糕?”

阿姨哈哈笑说:“我的小女儿呀,我除夕晚上生的她,她生下来第二天就虚岁2岁了,每年除夕都要给她过生日,昨天是她的生日,她昨天晚上肯定又去找她的姐姐一块睡觉了,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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