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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在医院死亡,医生会开具《居民死亡医学证明书》,一共两页,其中一页医院存档留底,另一页有三联,分别由家属、公安局、殡仪馆保管。
“我是她名义上的儿子,你们把死亡证明给了别人,我怎么办?我怎么去公安局替她销户?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家的人,就算活着的时候关系不好,死了也要帮她操办点后事吧。”
办公室里见多识广的医生护士纷纷在心底冷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什么销户?怕是有什么房子、遗产要过户,才眼巴巴地来抢死亡证明。
隔壁医疗组的一个医生说:“小张医生给了谁,你就去找谁要,你之前又没来过医院陪护照顾,我们医院当然选择交给知根知底的人。”
王恩义:“我要是找得她还用得着来医院看你们的脸色?”
他十多年没和他继母联系过,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也不知道她的同事、邻居叫什么,还是今早在几十个人的家族群里看到她邻居拿她手机发的死亡讣告,才知道人走了,连忙和单位请了假,跨市来医院拿死亡证明。
他们家房产证上有继母的名字,需要拿到继母的死亡证明,房子才可以过户给他。
简清神色淡漠:“我们这边谁交钱,谁陪护患者,最后死亡证明就给谁。”
张跃跟着打配合:“这两年赵老师在我们医院治疗花了十几万,都是她邻居交的钱,要不然你替她邻居补交一下医药费?”
其他医生附和说:“对啊,你补交一下,我们再帮着劝劝,让她把死亡证明给你。”
提到金钱钱,王恩义一激动,又提高了嗓音:“哪里是她交的?那是我妈银行卡里的钱!现在我妈银行卡里还剩下的钱,说不定都被她划走了!”
简清摇头,冷道:“她每个月的退休金,一大半都给你‘妈’治病了。”
两年来,这个一口一个“我妈”的“孝子”,从没来医院看过一回。
自知这点理亏,王恩义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摸了一把秃头,强词夺理:“得,我不跟你们掰扯这些,按照法律规定,我是她名义上的儿子,我是不是就有权利拿她的死亡证明?你们不给我,你们是不是违法?”
简清态度强硬,毫不退让:“我学医,不学法,不懂那些,但懂法律规定子女有赡养扶助父母的义务,你要是想谈法律,就去医务科说,医务科那边有学法的,我们这边还要干活。再不走,我报警,顺便让你们单位的领导来评评理。”
扯到了单位,王恩义站起来,指着简清的鼻子放狠话:“你等着,我去找你们医务科的领导,你们不要后悔,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官司兜着走!”
他单枪匹马赶到医院来抢死亡证明,身边没个壮胆的人,也不敢真在病区闹起来,放完狠话,直接出了病区,去医务科投诉。
看见他走,简清打开赵老太太的病历,检查各项医嘱、报告单、知情同意书、签名是否完整,还把上次的住院病历调了出来,检查是否有记录“严防自杀”,确认病历文书都无疏漏。
张跃说:“放心,师姐,我全都检查过了,真站在被告席上,我们也不是过错方,让他去闹。”
鹿饮溪插话:“别担心,他不敢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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