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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歉……”

虽然受伤疼的是他,但沢田纲吉就是觉得在这个时候乖乖道歉要好。大概也是种关怀吧,就像他在未来战受伤时,被女孩子们照料时偶尔也会收到含着泪意的指责目光。是让他们为自己担心了,沢田纲吉是这样理解这些目光的。

“……您为什么要道歉呢?”

捧着他手臂的水蓝发色太刀以指尖将他的绷带和石膏慢慢拆开,他并没有询问年少审神者做了什么让伤口崩裂至现在可怖而血流不止,只是小心翼翼的将血水用干净的帕子擦去,然后在高肿淤血的伤口处涂上药水——因为是被噬咬造成的伤势,齿印深刻,那些源自鬼怪的毒素即便清理干净,在伤口愈合后原本白皙的肌肤上也会烙下疤痕。这是他犯的错,造下的罪孽。

如甘蜜般温暖闪耀的瞳仁里翻滚着许多连付丧神自己都辨不清的沉重情绪,他闷声问,头颅低垂着不肯直视他,美丽透亮的水蓝发色遮住他脸上所有表情。

“欸?……因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一期一振先生感到不愉快了吧……那个我总是会把很多事情搞砸……还有将一期一振先生变小,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会,我、嘶——”

道歉之话说的比任何时候都顺畅,即便没有做错事情也会在同他人/刃交往时,在别人不快时下意识先反省自己的沢田纲吉吐了吐舌头。他身上的疼痛一直未减,这个在大多数人/刃眼中瘦弱、性格有些懦弱又不甚强硬的人类少年并不叫痛喊苦,他努力笑着,明褐色眼瞳中亮晶晶的光纯粹如冰原,宽宏如苍穹。

只是在右臂重新被封闭包扎断裂处时,才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再次被固定好,止住血又上了药的右臂被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以非常标准正座姿态在年少审神者面前,娇小孩童模样的付丧神盯着被他完美处理好的右臂——缠着绷带的右手虚虚张开,指尖未附着半点力气。

“啊!谢谢一期一振先生!”

在刺痛散去些的时候,褐发的人类少年又以欢快的语调这样致谢。苍白稚嫩的脸庞上深透着病弱疲倦,与之相反,心情却很好。一期一振不知道年少审神者的快乐喜悦是因为同原世界的伙伴有了接触,于是整个人都有了底气和安定。

可年少审神者的快乐无法传达或者感染到现在的一期一振身上星点,他缓缓的将自己整张脸埋进年少审神者右手的掌心中,捧着少年手臂的双手颤抖,一如他献上自己的忠诚时那般。泪水漫过眼眶,一颗颗掉进沢田纲吉冰凉的掌心里。

“……对不起。”

双膝跪地的水蓝发色太刀如此道歉。他掩面,唇畔苍白,克制不要失态的失声痛哭。在很久之前,他曾发誓绝不会迷乱自我,也决计不会朝悲苦的命运低头;在前往演练场之前,他将自己仅剩的作为付丧神的骄傲与自尊一并交付在少年手上,只盼能解开自己和其他同伴身上被强加的绝望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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