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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就诊室的，在离就诊室最近的长椅上瘫坐下，坐到快天黑，肚子咕噜噜叫起来，提醒她该吃晚饭了。

回过神来，陆嘉依从包里掏出手机，才发现时越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她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晚上吃什么，她去超市买菜。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豆大的泪珠砸在手机屏幕上，陆嘉依弯下腰，用手紧紧捂住嘴，像只受伤的小兽低声呜咽，走廊里路过的病人瞟了眼后便匆匆离开，医院这个地方，无非就是哭自己和哭他人，大家都同病相怜，爱莫能助。

等发泄完，陆嘉依才打开通讯录，手指停在刘荣的手机号上许久，果断划走，刘荣年纪大了，陆嘉依不想让她跟着操心，况且这还是未定的事情，倘若虚惊一场，岂不是让家里人跟着担惊受怕。

翻来翻去，仅剩的可以联系的人只有时越，陆嘉依盯着时越的名字看了许久，眼眶发热，然后拨通她的电话。

电话里陆嘉依不敢多说什么，她怕自己会哭出来，“我在市医院。”

“我马上过去。”时越没有多问，只道：“等我。”

时越从家里过来要半个多小时，陆嘉依仰起头擦干眼泪，趁着这个时间办理完住院手续，又去外面的饭馆吃了顿饱饭。

住院的当晚就开始打点滴，陆嘉依没问护士这是治什么的，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好像挺严重。

时越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从家里赶过来，陆嘉依看她身上这打扮，揶揄她：“出门都不收拾，邋里邋遢。”

“怎么回事？”时越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该发泄的情绪早已经发泄完，该哭的眼泪也早就流尽，陆嘉依不想当着时越的面再哭哭啼啼，让她担心，努力克制住想哭的冲动，如实相告：“医生说上次的检查结果不是很理想，让重新再做个检查。”

时越紧绷的情绪放松不少，在床边坐下，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做个检查。”

“对，只是做个检查。”陆嘉依握住时越的手，抿唇轻笑，“吓到了吧？”

时越望向陆嘉依，眼神还有点迷茫，“检查做了吗？”

“已经做了，下午来就做了。”陆嘉依朝时越张开手臂，时越微微俯下身抱住她，“我在，别害怕。”

陆嘉依扑哧一笑，“谁害怕了，是你在害怕吧。”

时越抬起头，扫了眼陆嘉依红肿的眼眶，点点头，“对，是我在害怕。”

陆嘉依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别害怕啊，有我在。”

护士来拔完针，时越脱掉鞋子，合着衣服躺在陆嘉依身旁，病床不够大，两人躺着有些拥挤，陆嘉依搂住时越的腰，脸埋在她胸前深嗅她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时越把陆嘉依紧紧拥在怀里，声音沙哑：“我闻到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陆嘉依仰起头，张嘴够到时越的下巴，贝齿轻轻咬合像挠痒痒似的，“你喷的什么香水？还是之前那个牌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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