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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觉后,贾瑚前来请安。二人说起林谨来。
“我到了扬州才知道,表弟八月已参加了乡试,得了解元。若加上此前的县试,府试,院试的案首,如今已算是有了四元。姑父同我说,表弟自幼聪慧,只是颇有些才高气傲。俗话说,过刚易折。他这性子,必然是想将六元拿在手里的。可他少年意气,行事不够稳妥。姑父本不想他这么早下场,奈何姑母病着,表弟想拿了好成绩给姑母一个心安。本来以表弟的意思,明年会试是要去的。谁知姑母突然病重,乡试过后便没了。”
父母孝期不得科举。明年的春闱,林谨是注定参加不了的。
“姑父倒是说,这对表弟来说,并不算坏事。压他三年,等他性子沉淀稳重些再下场最好。”
林宁点头,“算来谨哥儿现在也不过十六岁,便是过上三年,也只有十九。也可使得。”
贾瑚也是这般想的,只是想到林如海后头的话不免又皱起眉头来,“这三年自然不算什么,姑父却是担心江南时局,若他在江南出了事,表弟只怕需得再拖三年。姑父的意思,这科举晚一些也无妨。他若当真有个万一,也是为皇上尽忠,皇上自会看顾一二。况且还有我们家在。我断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谨哥儿的婚事恐就要耽搁了。姑父的意思,他并无续弦之意,这婚姻之事,他到底是外男,不如女子通透。烦请祖母帮着看看。现今姑姑孝期内自然是不好说的。却也可透个信。等出了孝便尽快完婚。”
尽快完婚……这是怕自己撑不了多久,又得白耽误谨哥儿三年吧?
林宁叹了口气,贾瑚又说起王子腾的事情来。
前几天,皇上下了调令,升任王子腾为九省统制,却命其迁出了京城。
“想来,王家在五皇子和大皇子之间左右逢源之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应该说是早就知道了才对。以前王子腾的副将张猛,现今刚上任的京营节度使乃是皇上一早放在王子腾身边的人。
林宁摆摆手,“左右和咱们家不相干。只是让琏儿出门在外小心一些。”
贾瑚神色一凛,“祖母是担心……”
“皇上这一手虽是在架空王子腾可从明面上却是升迁重用的,难免王家有些看不清的人会更加自视甚高。王子腾这一房随离了京,但王仁却还在。这几年借着王子腾的风光,王仁没少在外耀武扬威,恃强凌弱。当年之事,虽不是咱们家的错。可在王仁看来,只怕是咱们家害得他妹子避居家庙。我不知他们兄妹感情如何,可这股气他只怕是咽不下去的。若明着来,咱们占了理,绝不怕他。就怕他耍什么花样。”
想到这几年王仁明里暗里的找茬,贾瑚目光一闪,口中应了,心中却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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