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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实就是个惯坏了的富家子,还爱自由,向往侠客的生活。你确实爱他,但,你有能力护他周全,有能力与他一同抵御世俗吗?”

“带上他,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钱财可以找我要,麻烦可以找我摆平,去那红尘历练一番。”

冯益民也坐正了身体,洒脱笑道:“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我带着他,带着冯家滚远一点。我母亲也是惨,心心念念打压你,怕你抢夺财产,其实你的野心在天下,在朝堂,我们在你眼中只是跳梁小丑,真难为你这么多年看我们汪汪狂吠。你最终还是琵琶记的书生,为了那权势荣华抛弃一切。”

昭朝懒得笑了,慢悠悠地纵着马,懒懒地说,

“你看不起玩弄权术之人,我看不上胸无大志的浪子,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你去过你的闲云野鹤、行侠仗义,我去过我的醒掌天下事,醉卧美人膝,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管不住冯家人,柳绿就是你们一门的下场。”

冯益民后背起了薄汗,当年母亲的侍女似乎找了男人想对昭朝做什么,结果男人和她都在夫人房中被发现,两人都死于马上风。他好奇,悄悄让衙门验尸,发现两人五脏俱碎。

他以为,是游侠行侠仗义。

原来,这是昭朝的唯一一次警告。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告发你?”

“那么,你的李郎,就在狱中给虫鼠当粮食吧。”昭朝拔出了匕首,细细擦拭。

冯益民心满意足地闭嘴了。豺狼还是不招惹了吧。至少现在,她会尽量护着自己和李兆廷。

到了京都长安,两人用了兜帽遮脸,买通狱卒探望李兆廷。

少年瘦削苍白,满身伤痕,蜷缩在角落里。

冯益民仓皇跑过去,伸出手按住少年颤抖单薄的肩膀,急切地呼唤着他。

昭朝提着食盒过来,示意狱卒离开,坐在了案几上。

“他现在情绪不稳,肩上还有伤,你应该轻轻唤他,不要刺激他。”昭朝说着,打开食盒,芳香的味道让李兆廷缓缓挪了过来。

“你记住,三天内来看他要带汤水,之后再带干粮。食盒下有夹层,装上银子让他贿赂狱卒。一月内只能来七次,多了会起疑。”

冯益民一一记下,看着李兆廷吃完饭食,稳定了情绪。

“我可以救你出去。”昭朝站了起来,俯视着如小鹿般惊恐的少年。

“一,自愿给我你的户籍。

二,离开长安,永远不准回来。

三,将有关我的事烂在肚子里。”

李兆廷点头如蒜捣,掏出了贴身户籍。

昭朝接过,看着那张写着——李兆廷,男,秀才的薄纸,长舒了一口气。

我汲汲营营十八载,负师长,背祖训,只是为了将“男”这个字写在这张薄纸上。

她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斩断了一切阻碍牵绊,由黑暗处走向了朗朗晴空之下。

【三】昭朝跪在琼阶之上,从兵马、言谏、水患到开疆拓土平天下都对答如流。

大殿上的身影挺拔若桥畔青竹,气势如虹贯日,光芒万丈下,所有人都成了她的陪衬,若荧烛之于太阳,溪水之于江海。

“此子如芝兰玉树,当以红袍相配。”

昭朝叩首谢恩,此后,这朝堂之上,这滔天权势,当有我一份。

【四】春红激动地看着自家小姐,唱到: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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