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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六位直系皇族,跪在最前排的三位皇子和三位公主,却如同没听见一般,仍旧笔直地跪在南宫让的灵柩前,沉默着烧着纸钱。
大殿外,四九与陈传嗣挡在门口,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四九的身材佝偻,头发也全白了。
脸上的老皮布满褶皱,面色枯黄,嘴唇发紫,一副马上就要倒下去的模样,配上殿外的黑纱挽联,显得格外悲壮。
是英雄迟暮,是风光不复,也是……世态炎凉。
四九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盯着户部尚书,说道:“杂家跟了陛下大半辈子,还不知道宦官不得干政么?哈哈!不就是诛九族的罪吗?杂家十几岁的时候就自断孽根,老孤独棒子一根,等到完成了先皇的嘱托,杂家不用你们动手,自己再切自己一刀就是了!九泉之下老奴还要服侍陛下!至于你们……你,你!还有你!老奴就在地宫之下等你们,再过个几年十几年,咱们当着陛下的面再来论一论!”
四九的话有没有说服南宫达一党,不得而知。不过场中不少朝臣都被四九的忠臣震撼到了。
不少人站在人群中出言相劝:“何大人,四九公公是陛下身边的老人儿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既然陛下留了遗旨,吾等遵从便是了,不过就是一两个月的光景,朝廷里的事儿有邢大人统筹,六部尚书协理,难道还乱了不成?”
户部尚书:“这……”
公羊槐适时出声:“诸位,且听本官一言。”
人群齐刷刷地转过头,见到是礼部尚书公羊槐,便安静了下来。
公羊槐:“何大人也是一番苦心,但这件事礼部必须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依照礼法:无论何时何地,怎样的情况,违抗圣旨者,罪同谋反,当诛九族。本官知道几位大人出于忠心,但请诸位同僚试想一下,若开了这个先河,那是不是其他的遗旨也不用遵从了?吾等皆为朝廷肱骨,若从我们这里就出了乱子,今后朝廷又如何治理地方?若今日依了何大人的,那些地方的官吏,将军们,是不是也可以以此为标榜?那天下……还是咱们大渭的天下么?”
户部尚书的脸涨成猪肝色,一个内侍总管已经很不好对付了,更何况公羊槐是和他同级的礼部尚书,背后还有古老的宗正寺府支撑着,而且……最重要的是:公羊槐明明是五殿下的人啊,他为什么突然跳出来唱这一出?难道是殿下有其他的打算?
这下,户部尚书犹豫了。
邢经赋倒是一直都没出声,不过陆仲行品出里面的猫腻,也站出来说道:“谁敢抗旨?本官第一个不答应!”
太尉出马,一直持观望态度的武官阵营纷纷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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