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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颜灿然一笑,答道:“你打趣我也就摆了,怎么敢拿御赐的表字开玩笑?”
公羊槐大乐:“你少来啊,真当我没读过书么?可别忘了你我同年登科,我还是榜眼呢!‘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如此表字怎会是陛下亲赐?我看八成是蓁蓁殿下对你满心的情意又羞于启齿,才特别绕了这个弯子。”
齐颜笑而不语,她知道公羊槐所言不虚。感受到对方眼中的祝福和欣慰,齐颜的心愈发沉重。
公羊槐:“蓁蓁殿下与你锦瑟和谐,做朋友的也替你开心,你们成婚也三年了,怎么还不见子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关切又戳中了齐颜的伤心事……
小蝶的事儿自是一桩,更令她担心的是:渭国信奉儒家,朝廷上下皆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官员一般很少刮胡须,最多简单修剪一番,让自己看上去整洁即可,齐颜之前是驸马年纪又轻,无人在意这个。
过了这个年,她在旁人眼中就是已过弱冠的青年人,再没有胡须怕是要惹非议……
可身为女子的她,用禁药抑制了自身女子的特征已经算是逆天而为,又如何能真的同男子一样呢?
原来,所有的一切皆是自欺欺人……
上个月她曾让丁酉替她向师父讨要洗皮的方子,打算洗掉小蝶和自己身上的刺青,已经一个月过去那边却迟迟没信儿,这让齐颜颇有些不安。
小蝶最近虽然发病不频繁,但一旦发病便行为时常,若是腰间的刺青被人看去要如何是好?
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死死地压在齐颜的心上,让她笑不出来。
公羊槐见好友怔怔出神,还以为是自己言语唐突冒犯了对方,拍了拍齐颜的胳膊,轻声道:“缘君?”
齐颜回过神,读到公羊槐眼中的探寻,笑着回道:“啊……我只是想到公主怎么好端端的搬回到未明宫去了,一时出神还望白石莫要介意。”
一句话侧面的解释了子嗣的问题,公羊槐轻叹一声宽慰道:“你也知道,蓁蓁殿下尊贵非常、这么多年深得陛下宠爱。如今陛下的身子不好自然是希望享受一番子女绕膝的天伦之乐,也算是人之常情……”
齐颜点了点头,没答话。
公羊槐又自顾自地说道:“幸得缘君多番拂照,慷慨解囊……不仅点醒了我,还救我公羊府于危难。本来父亲是要亲自过来送年礼的,但是考虑到缘君目前的情况不易太张扬,便让大哥来。我呢,挂着你!便自告奋勇的来了……”说话间公羊槐从怀中掏出一沓东西放到小几上,推到了齐颜面前。
齐颜:“这是?”
公羊槐:“这是通源钱庄的一万两银票,缘君当年借给我走动的,如今如数奉还。”
齐颜看着眼前的一沓面额一千两的银票,每一张都够一户四口之家安稳生活一辈子……
公羊槐的俸禄与自己相当,再加上公羊府上的另两位,就算节衣缩食一年也攒不下这么多现银。
这些银子的来路便呼之欲出了,齐颜勾了勾嘴角将银票收了起来,脑海中还是情不自禁闪过了当年童生试时公羊槐的样子:怒骂丁奉山是匹夫,义愤填膺的说考院出的都是些废题,怀着一腔热血想为百姓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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