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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颜淡然一笑:“这幅字远山兄可中意?”

“何止满意?我视若珍宝!明日就命人挂起来,当做传家之宝。”

谁知齐颜听了却轻叹一声,流露出淡淡的怅然失落。

谢安挑了挑眉:“贤弟上座。”

齐颜还是将主位留给了谢安,自己坐到了他的对手位。

谢安唤道:“来人呐,看茶。”

家丁为二人奉了茶,摆上几碟茶点,躬身退了出去。

二人各自饮了一口,放下茶盏谢安问道:“贤弟为何叹气?可是有烦心事儿?”

齐颜沉默片刻,回道:“听了远山兄如此盛赞,有些感怀罢了。”

“你我兄弟,贤弟单说无妨。我保证今日贤弟说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齐颜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后长叹一声,幽幽说道:“想我齐颜,少时命途多舛,出身在晋州全族皆没于景嘉元年的那场天灾,生死徘徊间幸得高人所救才勉强活命,虽拜入高人门下,却资质鲁钝只得倍加努力。冬读数九,夏读三伏;夜以继日不敢有片刻懈怠。本以为可以尽孝先师膝下,闲云野鹤此残生,奈何天公不作美,师父他老人家也早早离去。齐颜遵照先师遗命只守孝一年便下山入仕,本寄希于博个末席领个小官造福一方百姓……”

齐颜说到此处,戛然而止。谢安亦明白了她的苦恼,不由得皱了皱眉,似乎在权衡些什么。

齐颜将对方不经意的表情收入眼底,轻叹一声苦笑着念道:“只应物外攀琪树,便著霓裳入凤台。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世人皆知齐颜一步登天,谁知我心中苦楚?”

“贤弟!你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切莫当着旁人说。”

“远山兄教训的是,只因心中苦闷,见到兄长一时失言,恕罪。”

隐藏在广袖中的手指动了动,齐颜平静的注视着谢安。

这次她带上牧羊居士的字来到谢府,心中已有九成把握。

距离清明节越来越近,南宫让下旨令二皇子南宫威留京监国。最着急的人莫过于三皇子南宫望了。

而谢安背后的主子就是这位三皇子。如若不然,仅凭谢安一介末流商贾即便祖上留下再多田产,也无法在京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混的风生水起。

圣旨已下,若是二皇子南宫威在监国期间做出点成绩的话,太子身份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齐颜赌的便是南宫望病急乱投医,而自己身为南宫静女的驸马,就算南宫望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自己也是那匹最佳的“马”。

谢安沉默良久,做了一番艰难的权衡后,出言问道:“贤弟贵为我大渭国唯一嫡出公主的驸马,还有何不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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