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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有点本事,敢跑,一会就让你知道逃跑的下场”。
为首的人阴沉着一张脸,声音如鬼魅一般森冷,一步一步地接近她。
被他这样盯着,周楠的腿有些发软,下意识地去找簪子,可簪子还留在那个人身上,她插得太深,拔不出来了。
无路可退,她几乎要踏空,一捧积雪从悬崖掉落,若她也可以化身为雪,该有多好?
“你跑不掉的,人家给了钱,老实跟我回去,能少受点苦”。
两人隔着不到五步,那人的双目藏着恶魔,周楠彻底死心了,今日只有一死,只能一死。
“母后……”
她闭上双眼,果断转身跳下悬崖。
“不——”
男人的嘶喊久久在崖谷回荡,凄切,愤怒,后悔,周楠都听不见了,只有坠落,无边的坠落,风声贯穿了双耳,她是不是化作雪花了?
司徒彻死死盯着一头鹿,她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包袱里只剩一块肉干,眼前的猎物就是接下来几天的食物了——冰天雪地的山上能吃的东西并不多,这头鹿她追了好久,跨了大半个山头。
七天前她被司徒青云扔在这里了,这会儿估计司徒青云已经带兵回了漠北军营,是没有人管她死活了的,她得自己想办法回去。
野外生存,这是漠北大将军训练女儿体能和毅力的重要环节,几乎每一年,除了战场和军营的练功,司徒彻有小半年的时间就是被扔在各种极端的环境里独自存活。
十岁之前,司徒青云会亲自带着她,手把手教她各种生存技能,现在十二岁了,司徒青云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她也早就适应这种艰苦的存活条件了,最不济,若是活不下去了,她就向天空发出信号,手下清风会带人进来找她。尽管,至今为止,她还从未发过任何信号。
只有这种近乎残酷的训练方式,才能克服体能上与生俱来的性别劣势,将血液中野兽的本能完全激发,加上司徒青云传授的武功,小小年纪的她已经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在军营里树威立足了,士兵们都崇拜她年少勇敢,天生神力,却不能想象她是如何努力才能做到的。
那头鹿与她捉了好几次迷藏,现在低着头站立在峭壁底下,一对鹿角高高竖着,很是机警,司徒彻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手中的剑随时准备出鞘。
眼看就要成功,不知从哪散下一落飞雪,惊得那头鹿撒蹄子就跑,一个转角就跃进瀑布不见了。到嘴的鸭子飞了,司徒彻有些气闷,挑着剑燥郁地削砍着厚厚的积雪,发泄不满。
又有飞雪下落,她不由得仰着头往上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天上掉下来一个小包子,还有头发……
司徒彻想也没想地踩着峭壁上的石块上升,跃到半空将人接到了怀里,小包子一身的血,紧闭的双眼蓦然睁来,似乎受到了很重的惊吓,眼底比刚才的鹿还要惊恐万分,身体在瑟瑟发抖。
“不要……不要……”
她的双眼湿漉漉的,有泪水不停地渗出,绝望地呢喃着,她真的已经承受不住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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