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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几乎整个村都聚到了山前看热闹。天仙一般的余秋水竟然回了家?
不过热闹仅一日,豪车走得悄无声息,第二天就见余秋水脱下了她那条华丽至极的长裙,换上朴素的短卦长裤,和整片黄土融为一体。
余漾的出生并不受人欢迎,余秋水的身体一日不比一日,怠于管教她。余漾就像路别野草一般蛮横生长着,浑身都带着刺,天生有股子蛮劲。
压死余秋水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突如其来的一通陌生电话。余漾扒在墙角听了个模糊。
——有人结婚了,还特地给余秋水发来了请帖。
余秋水还没挂下电话就晕了。余漾冲进去,十三岁的小姑娘硬是把个一七零九十斤的女人抗在了背上,冲到隔壁邻居家里求助。
余秋水。秋日一潭萧瑟孤寂的寒水。
余漾垂眸,凝视着自己紧紧绞着的双手,“记得。”声音有些颤抖,卞梨将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丁思瑞叹了口气,对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多了些怜惜,“我是你父亲的老师。”
“父亲?”余漾像被人在耳边狠狠敲了一记铜锣,眼中茫然、厌恶、愤恨的情绪交织一块,都是因为这两字。
“我没有父亲。”余漾淡声道。也不管对面坐着的人是谁,很直白道出内心的想法。
“他是我的大徒弟。和你的母亲认识于一次电影拍摄。余秋水是当时电影女主角的舞替。而女主角却是我大徒弟的未婚妻——”
“挺狗血的。”余漾点评,她不想知道这些陈年的烂俗故事,或者说是,畏惧知道。
余秋水的遭遇让她对男女爱情压根生不起半点美好的期望。
“我欠了你母亲。”丁思瑞将目光从余漾身上挪开,“我帮我的徒弟做出了错误的抉择。致使他们三个人都活得很痛苦。”
“痛苦?谁痛苦?痛苦的不是只有我母亲一人吗?”余漾笑了,眼尾的泪珠在灯下散着妖异的光芒。
卞梨并不知道余漾背后的故事,但从他们对话中大致拼凑出了整个故事。
她忽然就想到,要是当初对余漾的喜欢再浓烈一些,表现的再勇敢一些,她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两年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就让卞梨焦灼得不行,她开始担心余漾的心门是不是已经彻底关上了。两年,足够把这女人变成一座冰山。
捂得化吗?
余漾拉着卞梨站起身,想要离开。纵然她多么珍稀这一次的拍摄机会,可当对方自以为是的把对母亲的亏欠补偿到了她的身上,余漾还是拒绝的。
“等下,”丁寅蓦地喊住两人,“余小姐,不妨先留个电话。”
他背后坐着的丁思瑞眉眼拢上一层荫翳,双目凝视着拐杖,黑色的中山装让他像一座沉肃的雕塑。
余漾木着脸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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